黎阳城被偷取的消息因为张飞和张绣的紧密封锁,此刻身在邺城的韩馥丝毫还不知晓。这天黄昏时分,邺城的城门正要关闭时,五六个身穿冀州军骑兵步卒服饰的甲士,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一路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喝。
虽然已经到了关闭城门的时间,但城门官远远望见是自己人,又只有五六骑罢了,便网开一面,等着他们到来之后,放入城中才关闭城门。可是没想到,这几名士卒浑身是血,根本来不及和他道谢,问明了邺城刺史府的位置,便径直冲了过去。看他们如此焦急,又像是血战一场的样子,那城门官倒也不在意,心中还隐隐为他们担忧。
五六骑飞驰过邺城的街道,直到刺史府门口时,才猛然下马,大口喘息的蹬上台阶,对管家喊道:“黎阳紧急军情,恳请求见刺史!”
此刻正是战时,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刻引着几人前往韩馥的书房。此刻的韩馥正和长史耿武商议筹备粮草一事,待到听闻有黎阳紧急军情,当下便将为首的那名甲士喊了进来。
那甲士看到韩馥当面,立刻像是见到亲爹一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号起来:“小人是黎阳守备都督参军赵浮大人身侧的亲卫。昨日夜里,陈涛麾下大将张飞率军突袭黎阳,我家大人兵少,抵挡不住,如今黎阳已经落入了张飞的手中!”
“什么!”韩馥面色大变,一拍桌子喊道:“那赵浮呢?莫非已投降陈涛?”
“没有没有。”那甲士慌忙摆手说道:“我家带人率领约一千五百同袍杀出黎阳。正往此处而来,但不知为何,那张飞竟然死追不放。我家大人怕刺史大人不查,被那张飞钻了空子,因此让小心飞马来报,恳请大人出兵救援!”
“耿武,立刻率军五千……”韩馥重义气,又有一股书生气,大急之下就要下令。
耿武缺是拉住韩馥的手臂,正色说道:“主公不可,若这是陈涛的诡计,想要我等分兵出城,再突袭黎阳,那我等出击,不是正好中了张飞的埋伏?”
“这……”韩馥一想也对,顿时用狐疑的目光盯向那地上的甲士。
“你!”那甲士倒也硬气,双目充血瞪着耿武大喝道:“小人命贱,今日便已死明志,只求大人出兵!”说完,左右腰间一模,发现自己的佩刀,进入刺史府时已经交了出去,此刻身无长物,顿时跳了起来,一头就往边上的柱脚撞去。
碰。
耿武飞起一脚,将那士卒踢倒,随即怒骂道:“若是真心为你家大人着想,就留着你的贱命,再为他效力!”随即一挥手,让周围的士卒将那名甲士拉了出去,又吩咐手下好生招待。
见混乱已经平息,韩馥拉着耿武的手说道:“见那甲士,似乎不像是张飞的细作。耿武,你觉得究竟该怎么办?”
耿武此刻也是为难,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是之前一幕也确实不像是做戏,皱着眉头思虑半饷之后,这才艰难的说道:“大人,分兵出城,绝对不可。黎阳离邺城不远,若是赵将军真能从张飞的追杀中脱身,想必今夜就能抵达。若是已被追上,即便我等出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如就静观其变。”
韩馥无奈的点点头,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只望那赵浮能吉人天相!可恶的陈涛,竟跑到冀州为祸,只望大将军能早日扫平司隶了。”
在耿武的坚持下,最终邺城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反倒是加强了城防,韩馥和耿武更是忧心忡忡的站在邺城西门楼上,自入夜开始就没有离开半步。
“大人,西方似乎有所动静。”在月上中天时,一名负责观望的偏将,走入城楼中对着韩馥和耿武抱拳后说道。
“走,出去看看。”韩馥一声令下,身后包括耿武在内的多名偏将同时走出城楼,站在女墙前,向西方观望。只见远处月色下,一支近千人,队形杂乱的队伍,正向着邺城的方向狂奔过来,他们身后数千米处,更能隐约看到一支两三千人的骑兵,正追杀而来。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队伍中有一人骑在马上大声呼喝,只是月色昏暗,实在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大人,且待走近再说。”耿武见韩馥有些意动,急忙劝解道。
韩馥面上虽有不忍之色,但还是听从了耿武的劝说。就在他们犹豫的片刻时间里,就见远处的追兵里突出一骑,冲到距离“赵波”三百米左右的位置,娇喝一声:“受死!”话音落下,一根箭矢离弦而出,竟然准确的命中“赵波”的后背。
“赵波”喷出一口鲜血,顿时从马上跌了下来。身边的亲卫们一阵骚动,随即抬着赵波跑的更快。
“放箭,放箭!”眼见那些溃败回来的士兵已经奔逃到护城河附近,韩馥亟不可待的大声呼喝。早已经准备好的邺城守卫们,顿时箭如雨下,让几次想要冲到城下的张飞无计可施。
“韩馥,你助纣为虐。如今粮道已断,不出数日联军必然被我家主公击溃,若是你识相,赶紧投降!”张飞大声怒吼道。
“调集床弩,射死这厮!”韩馥并不搭话,指着城墙上的士卒们大声喊道。
城外的张飞,眼见城上床弩推出,自然不敢硬拼,狠狠的咒骂几句之后,率领麾下骑兵徐徐而退。直到这时,韩馥才长出一口气。
“开城,放他们进来!”韩馥大喝一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