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元义如此洒脱,陈涛也不再担忧,笑言道:“如此说来,倒是涛比你气量大上许多。”
一听此言,马元义哈哈大笑,只不过笑了两声,便咳嗽不止。看起来,这段时间的遭遇,已经让他的身体处于一个极端糟糕的状态。
二人闲话几句,那牢头已经催促着两名狱卒端来几道小菜和两坛水酒。菜色虽不精致,但有鱼有肉。酒不算甘醇,但也足够解愁。
待到牢头等人退出之后,陈涛亲手打开酒坛,给马元义和自己各自满上一碗,托起酒碗正待开口说话,却听马元义说道:“难不成这是断头酒?”
望见对方眼中戏虐的目光,陈涛神色有些沉重的说道:“非也。只是,涛此来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想必你知道此消息时,会想要一些酒水解忧。”
见陈涛说的郑重,马元义也面色严肃起来,抬手挡住陈涛的酒碗:“先说再喝不迟。”
“哎。”轻叹一声,陈涛放下手中酒碗,“约四十日前,广宗、颍川黄巾皆被剿灭。张宝战死,张梁被擒。张角……”
“师尊如何?”马元义一把抓住陈涛的手臂,大声追问。旁边的赵云眉头一挑,宝剑更紧三分。
“张角业已身死,就在涛之眼前。”陈涛丝毫不做隐瞒,直视马元义的双眼。
“是你杀了师尊?”马元义双目充血,手掌更是紧握三分,指甲几乎陷入陈涛的肉中。
“还不撒手!”赵云清喝一声,正要上前,却被陈涛另一只举起的手臂挡住。
丝毫不在乎赵云的呼喝,马元义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陈涛,此刻就像是一只待人而噬的野兽,仿佛只要陈涛点一下头,下一刻就会扑上去撕咬他的血肉。
“天雷灭顶,耗尽生机而亡。”陈涛依旧淡淡的说道:“然,虽不是涛亲为,但也与涛有莫大关系。”说完之后,陈涛将张角死前最后一段时间的事情,详细向马元义说出。
一会潮红,一会苍白,直到听完陈涛的诉说之后,马元义良久才长长出了口气,松开陈涛的手臂,一把抓起开封的酒坛,狠狠灌向自己的口中。
直到见他把一坛酒水尽数灌下之后,陈涛才开口说道:“涛之言,你信?”
马元义苦笑一声:“某被关押此处,不见天日,更不知外间发生何事。如今,你肯来此,便不会诈某。某岂会不信。只是,某实不知,你为何要来告之于某,难道真不怕某狂怒之下,将你杀死吗?”
陈涛笑了笑,指指身后的赵云说道:“涛乃是贪生怕死之辈,若无防备,岂会来此见你。有子龙在,放胆天下可去。不是涛夸口,即便你全胜之期,尚且不是子龙的对手,何况现在。”
面容清秀俊美,身材均称不显魁弱,但马元义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若以气息而论,这位将军确实是某所见过之人中最强者!”
丝毫不为马元义的褒美而动摇,赵云就像是雕像一动不动。只是,他的目光却从未离开马元义周身片刻。
马元义自顾自的又拍开一坛水酒,倒上一碗,灌入口中之后,说道:“某实是不知,你为何擒住某之后,不斩之祭旗?你应知晓,某绝不会倒戈投向暴汉。”
“无他,只为你当初围攻涿郡,不使那驱民攻城之术。”陈涛平淡的诉说道:“若是当初你驱民攻城,涛会下令尽杀攻城之民。然,一旦将你擒获,凡黄巾贼子,皆杀。如今你尚且能与涛在此对饮,实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以及那十万黄巾罢了。”
马元义一愣,随即释然:“某虽不才,但也明了道义为何。若是要驱民攻城,某情愿退兵。”
陈涛点点头:“正因如此,涛才会将你留下。”
说道这里,陈涛略微压低声音:“如今张角已死,不出数日,朝廷必定下令将各地被擒获的黄巾押解回东都洛阳。若是抵达洛阳,必定再无生机。涛知你是一条好汉,只是被那张角蒙蔽,不想你就此白白死去。若是你想走,涛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下擒住涛,那……”
“先生不可!万万不可!”赵云听陈涛如此说,顿时大急。
“哈哈,这位小将军勿急。某岂会为自己一条命而给参军带去硕大的麻烦。”马元义嘴角轻笑:“参军足智多谋,某早已知晓,但某也不是蠢笨之人。若是擒住参军就此逃离,或许可以成功。但深夜来此与某相见,又让某成功逃跑,暴汉那些狗官会如何认为?参军,太小看某了。”
“哎……”陈涛长长叹了口气,“既如此,那涛也不需久留。涛会命人这些日子善待于你,只是……算了,一切都有天定,你即不愿按涛之计行事,那便多加珍重吧。”
马元义即不道谢,也不说话,像是老僧入定般闭上了眼睛。
陈涛看了他一阵,最终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向牢门外走去。
远处的牢头,一见陈涛出来,急忙上前将牢门锁上,引着陈涛向地牢外走去。
直到通道中的火光消失,马元义这才睁开眼睛,喃喃说道:“若不是师尊大恩于某,为此妙人效力,或许也是一件痛快之事吧。”
行到地牢外,陈涛再次叮嘱牢头善待马元义。随后便和赵云一起,缓步向刘焉安排的驿馆行去。
“先生,为何如此看重此人?”赵云忍不住在路上询问。跟随陈涛那么长的时间,他是什么性格,赵云一清二楚。从今天的表现看来,陈涛确实很看重马元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