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颜和孙玉芝起冲突的事,很快就被主后知道了,主后虽然心疼孙玉颜,但为她好,总得说上一说,便派宫侍去叫了孙玉颜过来。(孙玉颜倒是乖觉,一见到主后,二话不说的跪下,等着主后的训斥。主后看着孙玉颜倔强的神情,想起孙玉允和孙玉新,心隐隐作痛,脸瞬间白了下来,吓得一旁的贴身宫侍赶紧扶着。孙玉颜也不敢闹了,立刻叫人去请太医,抱着主后的膝盖,一个劲的认错。
一番折腾之后,太医难得的强硬了语气,说是主后情绪不宜激动,若再胡来,则回天乏术。孙玉颜这下一点脾气都没了,把脸埋在**边,不停的说自己错了。
“你呀……哎,为父知道你心中有怨,也明白玉新一事,对你的打击到底有多大。但玉芝毕竟是太女,是我缘语的储君,你总该懂得上下尊卑,断不可失礼于她。更何况,玉芝一向待你不错,小的时候,你不也总喜欢跟在她身后玩吗,缘何现在就如此容不得她?”主后侧躺着,一边抚摸孙玉颜的头发,一边道。
孙玉颜抬头,满是泪痕的脸,叫主后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得听她说:“我没见过玉允姐姐,但我看过母皇为她作的画像,就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想认识她,想了解这个最让母皇喜欢的姐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现在若是活着,是会牵着我的手,带我去骑马打猎,还是像玉新姐姐那样,压着我读书写字?”
“但玉允姐姐死了,死在太女之位上,死在阴谋下,别说牵我的手,便是我要记住她的容颜,都只能从画上了解。”孙玉颜说着,用手背擦擦泪,看似平静,实际上却难受的很。主后闭上眼,想起孙玉允曾笑言让他多生几个妹妹的事,不由一叹。门外,宫侍跪了一地,缘语女皇抬起的脚最终落了回去,静立不动。
“还好我有玉新姐姐陪着,虽然她总是强迫我读书,但也会为我做些小礼物,带我去玩,更承诺为我挡下一切阴谋,让我安乐一生。可是玉新姐姐也死了,再也不能笑着叫我‘颜颜’,我写的字再好,没她欣赏,又有什么用?”孙玉颜握住主后的手,第一次将自己的心剖开,她想,发泄完这一次,她就再也不任性了。
深吸一口气,孙玉颜笑道:“玉新姐姐所谓的病逝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会不懂?那个曾最受母皇**爱的皇贵君为何会死,六姐姐又为什么上吊自杀?不就是因为那个害死玉新姐姐的贱人,是受他们指使的,就是为了争这储君之位!”
主后握紧孙玉颜的手,低声道:“玉颜,此话不可再说,你母皇终是为玉新报了仇,旧事重提,徒增烦恼外,再无任何意义。为父只希望你安乐一生,可懂?”
“玉颜明白!”孙玉颜垂眸,想到两位姐姐的死,又想到自己曾趴在孙玉芝的背上闹着去玩的画面,神情恍惚,既想缓和孙玉芝和她的关系,又害怕不已。
主后适时地劝说道:“玉颜,你玉芝姐姐注重血脉亲情,以前又最疼你不过,你这般待她,真是不该。听父后的话,好好跟你玉芝姐姐认个错,缓和姐妹关系。”
孙玉颜却叹道:“父后,玉颜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与玉允姐姐一样,玉新姐姐也是死在太女之位上,阴谋下,便是才智过人的她都难逃一死,孙玉芝坐在那个位置上又能活多久?我喜欢的姐姐都死了,所以我想,如果我多讨厌孙玉芝一点,或许,她就能活久一点了。跟享受玉芝姐姐的疼惜相比,我更希望她活着!”
“父后,玉颜再也不想承受失去至亲姐妹的痛了!”孙玉颜咬着唇,低呼道。
“这便是你疏远玉芝的原因?哎,你这孩子啊……”主后坐起身,将孙玉颜拉到怀里,让她放肆的哭了一场,自己亦是老泪纵横,若不嫁到帝王家该多好。
女皇听着里面的哭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仍没有叫人通传的意思。
站在女皇身后的孙玉芝红着眼睛,握紧拳头,心道:“玉颜,玉新姐姐无法做到的承诺,我来完成,这太女之位,我一定会坐稳,我也一定会好好活着!”
等到孙玉颜和主后的情绪都平静下来后,女皇这才走进去,先是坐到**边抱住欲起身行礼的主后,随后看了一眼孙玉颜,却是吩咐孙玉芝带孙玉颜下去。
待众人退下后,女皇将脸埋在主后的肩膀上,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清香,想起年少时的浓情蜜意,再想到自己那时的荒唐,低声道:“对不起,朕对不起你!”
“妻主何须如此,我知你心中有我便够了,我也信你一定能够护住玉颜!”主后却是温和一笑,反手摸着女皇的头发,竟像哄着三岁小儿般,满是**溺之意。
女皇搂紧主后,想到孙玉芝的品性,今天又听到了孙玉颜肺腑之言,姐妹间定再无嫌隙,但这样仍是不够。登基为帝后,便是孙玉芝不变,也多有身不由己时。为保孙玉颜一生无忧,除了公羊芹外,她还得多挑选几个人,作为孙玉颜的后盾。到时,便是朝臣逼迫,奸人挑唆,让孙玉芝想动孙玉颜,最后也动不了。
孙玉芝带孙玉颜退下时,却握住了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拽到了后花园一棵大树下。孙玉颜一看就明白孙玉芝打的是什么主意,正想挣开她离开,就听她说道:“玉颜,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护你一生周全,你不死,我不走,信我!”
“玉新姐姐也承诺过,但结果如何,我们都清楚。”孙玉颜低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