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岐好大的狗胆”缘语女皇收到密信,面色惨白的阅读完毕,神智有一瞬的迷茫,竟是彻底的失去了力气,许久,起伏不定的胸口忽的一停,满腔悲怒终于爆发出来,拍桌站起,一掌之下,竟是让这特殊木料制成的书桌碎裂成块。
目眦欲裂的嘶吼着,女皇用力地攥紧拳头,急促的呼吸外清晰,贴身宫侍顾不得被碎块砸得满脸血的伤势,赶紧上前给女皇顺气,劝道:“陛下可得保重身体啊,这家国天下,万万不能没了陛下的支撑,求陛下为万民计那昌岐狗贼大胆,可我缘语也不是好欺之辈,要给悬夜老人报仇,不难”
“传朕的命令,边境戒严,各路守将待命,召司马将军,袁将军等十二位将军入宫觐见”女皇深吸一口气,闭眼思考了一会,本欲唤出公羊芹的名字,却记起她现在依然下落不明,不由得感到无力,再一想,便选定了出兵的将领。
话音落下,立刻有宫侍出去通传,女皇下完令,却没有一丝痛快之感,只觉心口痛得快要裂开似的,喃喃自语着,“她死了,我如母如师的恩人竟然死了”
无力坐下,女皇将脸埋在了略微颤抖的手中,似有晶莹的液体溢出,贴身宫侍跪在一边,不敢抬头,帝王的眼泪不能看,也不能记,却不妨碍他心疼她。
“报,报,报,公羊府急报”忽有急促的声音响起,一个宫侍面色苍白的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贴身宫侍立刻站起,怒道:“何事喧哗懂不懂规矩了”
“公羊府何事”这一瞬的功夫,女皇已恢复了常态,用手撑着头,闭眼道。
“公羊府二小姐岸子咽,咽,咽气啦”宫侍跪在地上,颤抖的身体似筛糠。
女皇一愣,怒道:“怎会如此,太医呢,不是说岸子还能撑一段时间的吗”
宫侍深吸口气,又道:“回陛下的话,太医已经上吊自尽了,留下遗书一封,说是自己无能,但求,但求陛下饶过她一家老小,她以这条命,偿了失职之罪”
“呵,她贱命一条,如何偿得起”女皇却是一笑,但到底没有追究下去,正想吩咐贴身宫侍去公羊府坐镇,料理岸子的身后事,却在看到他脸上的伤时,愣住了,忍不住伸出手,触摸他的脸,“你这老货,伤了也不会叫唤,先下去疗伤。派几个机灵的宫侍到公羊府府上,帮着料理岸子的后事,不许任何人生乱”
“老奴领命”贴身宫侍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退三步,方转身离开了书房。
公羊府哭声一片,乳爹抱着岸子的尸体悲痛欲绝,竟是不管不顾的直呼“我儿归来”,寿姑哭肿了眼,被贴身小厮抱回房间休息,这位主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这是造什么孽啊,这是造什么孽啊,我儿睁开眼看看为父啊”乳爹一心扑在岸子身上,完全没顾及到寿姑,看着岸子充满死气的脸,想起她初到府上时瘦如猫的样子,不甘心的吼道:“天,你既然要收了她,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就收了她,为什么要给她这短暂的寿命,让她还没能好好地活一活,就成了无后孤魂”
“呜呜”跪在地上的下人一个个捂着嘴,却还是捂不住越发失控的哭声。
乳爹一瞬间衰老了许多,竟是出现了濒死征兆,吓得跪在地上的几个下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刺激得这位老人去了。还是大管家当机立断的敲晕了乳爹,吩咐下人看好他,才重新稳定局面,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如今府上有资格做主的主子年龄太小,不顶事,可以撑起局面的老资格又是要死不活,稍有异动,便会再度引起恐慌。府中的下人可不全是原来那些老人了,难以掌握。
就在大管家忧心忡忡,想着自己这张老脸豁出去究竟能起到几分作用时,宫里却来人了。得知是女皇派来帮着料理岸子后事的,大管家总算松了口气,别看来的只是宫侍,但都是女皇贴身宫侍教养出的义子,身份自不一般,也代表了女皇的态度。这下,不需要说什么,府中乱局就能自然而然的解决了,实是幸事。
公羊府安生下来的时候,缘语皇城却议论四起,皆为悬夜老人之死愤怒,在民风彪悍的缘语,强者总是受追捧的存在,更何况是悬夜老人这个绝世高手
倘若悬夜老人是死在光明正大的比斗之下,众人纵然觉得遗憾,却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拳脚无眼。但是据说悬夜老人死状极其恐怖,身上有火药残留的痕迹,更有数十道不同风格的刀伤剑伤,其中致命伤还是一枚涂了毒的梅花暗器。
种种迹象足以证明悬夜老人是死在了阴谋诡计之下,这如何能让众人不怒
而梅花暗器是昌岐皇室侍卫的特有武器,从作图到制成,都受到极严格的监视,要想仿造,难度实在是高。当然也有人怀疑梅花暗器这么明显的东西,若真是昌岐所为,又怎会愚蠢到留下作为指正她们的明证呢因此,民间言论一分为二,有人认定是昌岐所为,留下梅花暗器,不过是想借此混淆视线。有人则认为昌岐是被人陷害,幕后之人定是等昌岐缘语大乱,坐收渔翁之利,不可妄动中计。
“昌岐猖狂,欺我缘语,誓要血债血偿”茶馆里,有侠女振臂高呼,众人或是响应,或是质疑,闹得快把茶馆掀翻了。至于岸子的死,因有她昏迷多日在前,倒也不算突然,除了与她相熟的人为她痛心难过之外,其他的皆是一叹而过。
庵庙佛堂内,甘妤霖品着一杯颜色微黄的苦酒,嘴角微抿,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