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的夜晚,姜府内,姜姓庶女的嫡父又发了一通脾气,因为还是没找到他的手链,伺候他的小厮一个个提心吊胆,就怕被迁怒,灌了哑药发出去。 冷静下来后,嫡父叹了口气,提写下手链不见一事,希望姜姓庶女不怪他马虎。
太女宫内,嫡长女正专注的抄写孝经,却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正君的笑脸,心底微疼,手上的动作逐渐停下,最后咬着头默默的发呆,她真的好想爹爹。
太女没陪在嫡长女身边,睡在了正君寝殿,思念佳郎的她只能用梦境欺骗自己,但短暂的幻象过后,迎接她的始终是冰冷的另一半**,没有人再会抱着她。
“元郎,我真的好想你!”太女抱着正君生前最喜欢穿的一件衣服,呢喃道。
主后寝宫内,三皇子正守在**边,给他侍疾,他的身子这几日又不好了,女皇忙于国事,太女亦是如此,三皇子便进宫陪伴主后,反正珑翠的情况已经稳定。
“阿匀,你也累了,就到偏殿去歇一会吧!”主后喝完药,看着三皇子水汪汪的眼睛,心底一软,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三皇子摇摇头,接过碗放到宫侍端着的盘子上,示意宫侍退下后,拽着主后的衣袖撒娇,“阿匀要陪着父后休息!”
“你这孩子……”主后无奈一笑,摸着三皇子的头,想起良贵君小时候的模样,不禁一叹,“阿匀,父后怕是时间不多了,若父后走了,你又该怎么办呢?”
三皇子忽然握住主后的手,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动静,知道行动已经开始,便坐到了主后身边,看着他慈爱的眼睛,低低笑了,道:“父后,你到底心善啊!”
主后不解的看了三皇子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就在感到心口一阵冰凉时,猛地睁大了眼睛,低头一看,一把小巧的扎进了他的胸口,剧痛随后而来。
三皇子握紧,看着主后震惊愤怒不解的样子,大笑一声,道:“你欠父君的终要偿还!虽然你待我一直很好,命数也不长了,但我还是要亲手解决你的命。你和母皇不是妻夫情深吗,想必她死了,你也不愿独活,如此,就由孩儿来成全你,也算是孩儿的一片孝心。黄泉路上看清楚些,别错过了母皇走的那一条!”
手腕转动,主后到死都没能闭眼,满是错愕惊讶的神色凝固在脸上,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那么的可怕。三皇子颤抖着收回手,看着主后的脸,好一会才找回神智,眼睛一红,流下了一滴泪,真到了亲手杀死父后的时候,他的心也会痛。
“父后,对不起,国灭之后,你的结局不是自缢而死,就是被敌军欺辱含冤而亡,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送你上路,不叫任何人凌辱于你!”三皇子哽咽着道。
但主后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三皇子拿起他的手放脸上蹭了蹭,低声道:“父后,你安心的去吧,母皇很快就会来陪您"儿就此离去,从今往后,这世上不会再有昌岐的三皇子,有的只是一个叫阿匀的傻儿,他是只属于珑翠的傻儿!”
细心地将主后的身子放正,合上他的眼睛,在眼角印下一吻,给他盖上被子,又整理了一下他的发髻和衣领,三皇子最后看了主后一眼,转身离开。走出寝宫门口,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血腥味,在这伺候的宫侍们死不瞑目。还剩一口气的贴身宫侍满是不甘的瞪着三皇子,胸口上狰狞的刀痕在月色下显出了一丝苍白。
想起小时候这个贴身宫侍还抱过自己,更是在良贵君离世时多有体贴安慰,三皇子便走上前,欲送贴身宫侍最后一程,却冷不丁被他扇了一耳光。微微一笑,三皇子忍着痛转过被打歪的脸,却见贴身宫侍已经死了,那一巴掌花光了他的力气。叹息一声,合上贴身宫侍的眼睛,三皇子在内应的护持下,趁乱离开了皇宫。
以最快速度赶回三皇子府,三皇子一把背起还在昏迷的珑翠,就跟着甘妤霖派来引路的人离开了,至于居住在三皇子府上的太医和药童的死活,与他何干?
“出了这里,再走半个时辰,就会看到一辆黑色马车,车夫会将您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事定了,我家主子自会安排您的退路!”引路人停下脚步,恭敬却不谄媚的说完甘妤霖交代的话,就离开了。三皇子运转内力,背好珑翠,快速的往马车停留的方向奔去,将母国彻底的抛在了身后,他的背叛来得彻底而狠绝。
坐进马车里,三皇子将珑翠搂到怀里,掏出藏在胸口的药瓶,给他塞了一颗药,又灌着他喝水,直到他咽下药丸才停下动作。看着珑翠的睡颜,三皇子微微一笑,吻了吻他的唇角,道:“翠翠,我只有你了,你也只能有我一个,明白吗?”
马车颠簸,皇城的厮杀声渐渐消失,三皇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因为他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在他决定放下一切的时候,这生死难消的叛国罪孽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上。他或许会为此终身不得安宁,受万世骂名,但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三皇子抱紧珑翠,正想闭眼休息,却感到怀中人动了下,不由得惊喜的睁大眼睛看着珑翠。珑翠皱了皱眉,忽的睁开眼睛,经过短暂的迷茫后,看清了三皇子的容颜,眼睛一红,瞬间哭了出来。三皇子亦是眼中含泪,不断地亲吻着珑翠,只要还能这么抱着珑翠,亲着珑翠,受万民唾骂也无妨。
待两人冷静下来,珑翠才发现自己和三皇子身处马车内,再一看,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