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猛地一动,狠狠地掐住尾耶匀的脖子,“你说什么,是你亲手杀了父后?”
“是啊,是我送了父后最后一程,这也是我报答父后养育之恩的回礼。 ”尾耶匀一笑,毫无愧疚感,即使快被太女掐得无法呼吸,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慌乱。
“你……”太女怎么都没想到尾耶匀会连无辜的主后也不放过,他是不是疯了,良贵君死后,是谁护着他,是谁给他爱,又是谁在他屡次遇险时挺身相护?
在脖子被掐得越发紧的时候,尾耶匀微微一笑,抓着太女的手腕一扯,咔嚓一声,骨头碎裂,轻松的解除了威胁。太女吃痛的握着被废了的右手后退,惊疑不定的看着尾耶匀,胸口剧烈起伏,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任何言语都失去了力量,太女忽然冷静了下来,无可抑制的笑了。
“阿匀,你果然够狠!”太女看着尾耶匀的眼睛,似赞叹似无奈的说了一句。
尾耶匀心头一苦,面上却一片平静,道:“阿姐,昌岐很快就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这叛国的万世罪名,我担,也担得起!再告诉你一声,轩渊也很快就会步入昌岐的后尘,这是我和甘妤霖达成的协议,我会自己全部的力量助她灭了轩渊\惊讶吗?弟弟死在了那里,我便要那儿为他陪葬,这是我送他的礼。”
“他待我真心,我便还他公道,这是我作为哥哥的本分!”尾耶匀想起小王爷挥动皮鞭时骄傲恣意的样子,面色微缓,暗自庆幸小王爷先行一步。若是小王爷还在,他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叛国,好在天公见怜,替他除掉了顾虑。
太女略为复杂的看着尾耶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声道:“为什么?”
尾耶匀清楚太女想问的是什么,眉头微挑,道:“父后并非真的无辜,他对母皇做的事一清二楚,却还是选择牺牲自己的弟弟,毁了弟弟的幸福。说到底,他也是自私,对我的好,不过是为自己寻得心安借口,好支撑他继续活下去。”
“错,对,谁真的错,谁又真的对?”太女喃喃自语,半晌,长叹了一声。
心口忽然一痛,太女眉头微皱,低头一看,上面插着一把,握着的人是她的弟弟,是啊,他也是她弟弟,她当时怎么就狠得下手?既然要狠,为什么不狠到底,犹犹豫豫拖泥带水,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死后再无颜面面对祖先。
“大姐姐,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对我动手,该有多好?”尾耶匀转动手腕,“阿姐,我能给你的体面,就是留你全尸了,路上走仔细些,别错过了你女儿!”
太女抓住了尾耶匀的手,面露哀求,“她还小,我犯的错,不该连累了她!”
“斩草须除根!”尾耶匀用力了几分,锋利的刀刃完全没入了太女的心口。
意识逐渐模糊,太女闭上眼,眼角流下一滴泪,“阿匀,来世别再做我弟弟!”
尾耶匀心头一震,松开了手,太女倒下,再不见当初的潇洒身姿,最让昌岐女皇骄傲的储君,命丧于此,被同母异父的弟弟亲手送上了黄泉路。站在原地许久,尾耶匀忽然感到脸有些凉,他竟然哭了,原来他还是会为姐姐的死而哭泣。
转身离开,尾耶匀到了关押嫡长女的牢房,却见她绷着脸蹲马步,似乎将这里当成了静修的密室。向前,尾耶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道:“吃了吧!”
“我终究还是要死在你的手上,既然如此,当初九死一生的醒过来又是为何?”嫡长女上下打量了尾耶匀一眼,瞬间想通了一切,冷笑一声,站起身,道。
走到尾耶匀面前,嫡长女接过药瓶,抬眼看着对方美丽的眼睛,“娘真应该听我的话,在发现你有异的时候杀了你,不然,如何会落到今天的境地?她总是叫人失望,先是让你失望了,后是爹爹,然后是我,这个愚蠢的人可是先行去了?”
尾耶匀看着嫡长女,即使早有了解,却还是被她此刻的表现惊到了,若给她成长的时间,未必不能成为一统天下的女帝,可惜,她偏偏活在甘妤霖的时代。
“看样子,娘是先走了,那我可要跟紧一点,不让她找到爹爹!”说着,嫡长女嘴角忽然渗出了血迹,软软的倒下,尾耶匀下意识的抱住嫡长女,不解的看着她,她明明还没吃下毒药,为何?嫡长女张张嘴,吐出了一口血,看着尾耶匀疑惑的样子,笑道:“我不会死在任何人的手上,你不可以,甘妤霖也不可以!”
抱着嫡长女,感受到她的生息渐渐虚弱,不知怎么的,尾耶匀想起了还在襁褓里时的她,小小的一团,粉嫩可爱,见人就笑,笑声悦耳,便是心思再复杂的人听了,也忍不住心底一软。他背过她,抱过她,哄过她,她撒过娇,打过滚,依赖过他,但现在她却死在了他的怀里,他亲眼看着她死,而她才不过九岁啊!
尾耶匀有些慌乱的擦拭着嫡长女嘴边的血迹,但一切终究回不到最初了。
“这难道就是皇室血脉的宿命吗?”尾耶匀抱紧嫡长女,终是没忍住眼泪。
过了一会,冷静下来的尾耶匀放下嫡长女,慢慢的站起身,踉跄着脚步离开。
走出大牢门口,围着素色面纱的珑翠站在那里,尾耶匀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翠翠,我们走吧!”上前,握住珑翠的手,尾耶匀灿烂一笑,轻声说道。
珑翠点点头,不发一言的反握住尾耶匀的手,靠着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