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薛昊不动声色,表面上随波逐流,实则内心暗暗警戒,见江采萱起身往外,他几步跟上,牵过玉人柔荑,紧紧握在自己手心。江采萱任由他握着自己小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门去了。
到中午的时候,曾沛果然包下整间第一楼,设宴招待一众仙真界弟子。除了昆仑和他万寿庄的子弟,到场的还有武当玄真道人的关门弟子凌渡虚和他几位师兄妹,峨眉长老知非子的首徒莫敛锋及一众兄妹,崆峒派木易真人的六弟子陈玄感及一众兄妹,还有碧木宫三宫主的弟子柳尘封、花间派洛大先生的传人易云以及五台山、白马寺的几位大师。一时间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一派祥和风景。
酒过三巡,曾沛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诸位同道,今日在座的都是高人贤达,当世英豪。曾某能做这个东道,深感荣幸。在座的无论是僧、是俗、还是道,皆属名门正派,虽然大家传承不同,理念各异,但是,我们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而来。为了这个共同的目标,让我们且干了这一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眼光在场中扫了一圈,见在场众人纷纷举杯,面露微笑。这时峨眉派席面上有人鼓掌:“说得好,曾兄妹不愧是通微真人首徒,这一番言辞冠冕堂皇,难怪人都称通微真人为雀舌仙,果然名师出高徒。”众人闻言纷纷侧目,尤其是万寿庄众弟子,更是怒目而视。
那人却似毫无知觉,依旧谈笑自若:“想当年瑶池飞书,广传海内,通微真人遍邀天下高士,言辞慷慨,说什么当今形势合则多利,分则数败,却不料临了只为自己一人出头,到头来瑶池圣母敕书只给了昆仑冲虚真人一位,雀舌仙枉费唇舌,只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作嫁衣裳。真是其情可悯,其言可笑,其事可悲。哈哈,哈哈。”
曾沛勃然色变,他师父通微真人曾经学过佛门神通,练成佛门九识中的舌识,口齿伶俐,雄才善辩,故此人称雀舌仙。当年瑶池圣母座下仙女董双成来人间行走,曾传话人间修士,要广选海内修行高人,去赴西昆仑蟠桃盛宴。通微真人一心想得姑娘生,故此四处游说仙真界高人,分说厉害,许下种种诺言好处,要他们与自己联手合作。
结果董双成再度来时,根本没有搭理旁人,直接请了昆仑冲虚、妖族妖圣、大荒山苦竹老人和西域杀神童子去赴蟠桃会。通微真人机关算尽,结果枉做小人。到后来几位掌门密会,就把事情捅了出来,一时沦为笑柄。
这事情说起来也已经过了几十年,当事人有些都已经作古,通微真人视为奇耻大辱,自然不会跟弟子提起。但是修行界自成江湖,他不提,还是有人背后传言,曾沛自然知晓此事,只是一直讳莫如深。现在这人当面挑破,他如何能不动怒。
他放下酒杯,指着那人鼻子说道:“莫敛锋,别人我不知道,你峨眉派为了独占天材地宝,几百年来造了多少恶业?华山派、五台派、北海紫云宫,哪一家不是无辜被灭,就因为你峨眉派看上人家的宝物,要据为己有,就污蔑他人是邪魔外道,横加诛戮。往日里大家念在仙真界一脉,不去揭你们老底。想不到你今日却主动来撩拨我,那也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右手一翻,一柄飞剑凭空出现,就待动手。
莫敛锋吃他言语一激,也忿然离席,大袖一挥,长剑出鞘,在半空中化成一道剑光,罩住曾沛门面,眼见两人之间,大战已是一触即发。在座众人纷纷离席,退到一旁。
忽然一人排众而出,哈哈大笑:“莫兄妹,曾兄妹,两位都是当今豪杰,出身又是名门大派,何必为了一时意气之争,大动干戈。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过去了就算了,又何必再提呢,徒然伤了自己人的和气。眼下大敌当前,正需要我辈齐心协力,维护天下正道,两位就看愚兄的面子,罢手言和,我们共商大计。”这人一边说话,一边双手挥舞,只见空中的剑光呜咽一声,飞回莫敛锋手上,而曾沛的剑还未出鞘,就莫名其妙地插了回去。
两人又惊又惧,同时看向此人,身形高大,手足颀长,脸容古挫,一对眼神深邃莫测,给人阴狠无情的印象,正是玄真子的关门弟子凌渡虚!
凤渏墨凌空飞渡,足下剑光如流星追月,半日之间已经追出三百余里。她练成御剑术不久,这次下山也是第一次尝试御剑飞行,先前从昆仑出来都是走走停停,像这般不停不歇地赶路,还是第一次。
前方的妖气若隐若现,夹杂着云岚身上的气息,令她更是心急如焚,催动法力,长庚剑铮然作响,加快了飞行的速度。然而目标仍然行踪渺渺,只有一丝妖气可循。
凤渏墨缘何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折柳巷云家做客吗?原来她一大早赶到云家,云霄正在给病人看病,见到她来,大喜过望,一边让病人稍待,一边请她坐下。自己走到后院大喊:“岚儿,岚儿,快来看谁来了。”
云岚从后院脚步匆匆地跑出来:“是凤姐姐吗,呀,真是你。快坐快坐,我去倒茶。”这少女比起从前话语多了不少,云霄看得老怀大慰。跟凤渏墨告了声罪,自去门口挂起谢绝客人的标牌,回来给手头上的病人继续医治。
等到这位病人走后,他自来与凤渏墨叙话,两人一年多不见,这一番长谈自然是无数的话题,从别后情形一直说到修行见知。云霄向凤渏墨请教了几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