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昆仑吗?”罗侯一声冷哼,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阴狠:“你忘不了自己的师门,为了师门要与我为敌,好的很,真是太好了。”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我曾经说过,将来会修建一座更大、更宏伟的妖皇宫,作为我争霸天下的基石,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么我就告诉你,这座全新的妖皇宫,将会修建在你们昆仑的光明顶,你不是要忠于昆仑吗,我就偏要灭了它。”
凤渏墨猛然一个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罗侯:“你大可以试试,”她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寒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裹紧衣服:“我们昆仑立派千年,上承道祖真传,下育万千弟子,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天灾人祸,但是始终屹立不倒,自有它存在的理由。想灭我昆仑,凭你?你配吗?”
说完这番话,她转过头去,再也不看罗侯一眼,大步走下山峰。罗侯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思索。一旁的龙吟低声说道:“妖皇,要不要现在就灭了她。”
罗侯一摆手:“不必,她曾与我共经患难,今次就放过她一马,就当偿还她助我脱困之情。”他语气转低,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
凤渏墨下了五郎山,也不御使飞剑,就这么一路步行,到天亮的时候,她已经走到山脚下的荒野。
因为大梁王盘踞的关系,五郎山周围都没有人烟。她沿着荒野一路前行,也不管东西南北,见到没有路了就掉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赶路。
她心中一片茫然,跟罗侯翻脸那一霎那的慷慨激昂早已散去,此时万籁俱寂、孤身一人,她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迷茫。
自己究竟,该去哪儿呢?
家已经没有了,虽然很惦记师父,可是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尤其在自己亲手帮助罗侯脱困以后,昆仑,还能接受自己吗?
或许,自己应该再去寻找齐长青,找到以后,带着他选个地方隐居,了此残生?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走了七天七夜,思绪终于从纷乱中清醒过来,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一般。梦醒之时,她发现自己赫然在一处不知名的县城。
她抓住道旁一个行人,询问对方这里是何处。那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瞧着她,粗声粗气地说道:“进城时候没看到城头上有字吗,这是丰谷县。”说着厌恶地推开他的她,自顾着赶路去了。
原来是丰谷县,凉州境内最繁华的县城。想不到自己无意识地行路,终究还是朝着昆仑山的方向。凤渏墨脸上显出苦涩的笑容,心里面一时百感交集。
“呀——”前方热闹的市集上传来一阵骚乱,凤渏墨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匹黑色骏马在街市上狂奔乱跳,眼看就要撞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她身形一晃,就在马蹄堪堪落在小女孩身上的时候,插进了马和人之间,左手抱起小女孩,身形暴涨,右手平推出去,一把按住马首。
“吁——”骏马长声嘶鸣,身体不停地颤抖,马蹄在空中拼命踩踏,却不能前进一步。巨大的冲击力被凤渏墨硬生生架住,终于在一番挣扎以后服输,老老实实地踩在地上。
“好大胆——”马上骑士一声怒喝,挥动马鞭抽了下来。凤渏墨不闪不避,右手一闪就将马鞭抓住,手中发力,将那名骑士拽了下来,一头摔倒在地上。
那骑士身手矫捷,一落地就使了个空翻,站了起来,随即勃然大怒,寒芒一闪,一把长剑直刺凤渏墨咽喉,凤渏墨也动了怒,这人怎么如此蛮横无理,有心给对方一个教训,依旧只用右手,在空中划过一片虚影,那剑锋从虚影中穿过,点在凤渏墨咽喉。那人大喜,就待在凤渏墨身上戳个窟窿,却发现力道使不上去。
“铮——”一连串的颤音响过,那架在凤渏墨脖子上的长剑骤然停歇,跟着从剑尖到剑柄处,噼里啪啦一阵作响,均匀地断裂成无数碎片。此时骑士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抓住手腕,一股莫名的力道从腕部深入体内,顿时封住自己周身穴道。
凤渏墨一直在安慰那受惊的小女孩,右手应敌只是顺带,此时制住对方手腕,她顿感有些不对劲。只觉入手的肌肤滑嫩细腻,质感强烈,她迅速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抓住的竟是一个容颜极美的红衣少女,粉脸带煞,俏目含威。
虽然有些惊叹对方的美貌,但一想到此人闹市纵马,毫不顾惜行人安危,被人阻止还恶语相向,狠下杀手,凤渏墨顿时对这少女没了好感。一把将对方拽到身边,狠狠地说道:“你眼睛瞎了吗,看不到路上有小孩?人命关天你懂不懂,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哼,没教养。”
那少女被她当面斥责,又看到她怀中被吓得哭不出来的小女孩,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但随即一挺脖子:“本姑娘的事情要你管,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这时候从后面跟上来一大批官兵,一下子将两人围住。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凤渏墨鼻子:“你是哪边冒出来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你要敢伤害我家郡主一根汗毛,我家王爷一定诛你九族。”
围观的路人看到大群官兵过来,就知道不好,又听到王爷二字,顿时做鸟兽散,一下子退到边上,只敢远远地观望。
凤渏墨冷冷地盯着那郡主,左手在怀中的小女孩后背轻拍。那女孩本来被吓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