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海盟,那敖应方才施展的是什么手段,何以明明赢了,反倒要狼狈逃窜。”凤渏墨不解地问道,这等级别的斗法他完全掺和不上,只能在一旁观战,倒是大开眼界。
落海盟一直等海船又逃出上千里路来,这才收了神通,缓缓说道:“这位北海龙王陛下已经得了沙神童子那魔头的真传,连祭炼海眼之术也学到手。方才他足踏海中,亿万海水在他脚下熠熠生辉,这是他已经将北海与自身本命法宝祭炼到一处,整个北海都是他的法力源泉,这般神通已经颇为可怖。更可恶的是沙神童子这门法术歹毒至极,若是我方才强行打破他的护身光圈,以我的道行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整个北海早就与敖应心神合一,只要我一打破那道金光罡罩,毁了敖应的道胎元婴,整个北海就会倒灌而出,届时天翻地覆,海枯石烂,不知要有多少生灵涂炭,全都要算在我的头上。”他摇摇头,一脸的晦气:“我虽然不是生意人,可也知道这笔买卖做不过,简直是不当人子。”
凤渏墨自知跟落海盟法力道行天差地别,也没想过逃跑,何况目前的形势不坏,对方看起来也没有要取自己性命的意思,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了。
落海盟见她镇定如此,也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袍袖一拂,手中凭空多了一尊酒壶,两只酒盅来。落海盟屈指一弹,那酒壶飞在半空之中,自然倾泻,一线银白色的琼浆玉液就从壶口流出,将两只酒盅都斟了个十足的满杯。
“来干一杯吧,小丫头,这酒可是好东西。”落海盟将一只酒盅递给凤渏墨,另一只自己送到唇边。凤渏墨接过酒盅不疑有他,一饮而尽。
一股莫名的热力从丹田生发开来,沿着周身筋脉散入四肢百骸,凤渏墨只觉得通体窍穴都被一股海量的元气涌入,温温热热地很是舒服,忍不住疑惑地看了落海盟一眼,却见对方闭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察觉到凤渏墨的眼神,落海盟睁开双目,在他脸上扫过:“这就一口闷了?真是不懂品味,暴谴天物。”他嘴上说着这些话,手中食指轻弹,那甜美的酒浆如一根银白色的丝线,从酒壶的开口一直延伸到自己手里的酒盅,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与芳香。
凤渏墨在一旁闻到酒香,也不由得食指大动,方才她喝得太快,并未仔细品尝,这时候只能眼巴巴看着。落海盟喝了两盅以后,察觉她的表情,哈哈一笑,挥手将悬空的酒壶传到他面前:“拿去,便宜你了。”
凤渏墨也不客气,伸手抓过就往自己酒盅里倒。几杯酒下肚,但觉美妙非常,回味无穷。这酒壶里的佳酿也不知是什么酿造而成,不但奇香无比,更蕴含无穷热力,在她腹中千回百转。
“好酒,真是令人酣畅淋漓。”凤渏墨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忍不住高声赞叹。眼看她片刻之间将一壶美酒喝了个干净,落海盟笑道:“酒当然是好酒,只是碰到你这不会品味的,难免明珠暗投了。”
凤渏墨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驳道:“后面那些酒我可是仔细斟酌,细品慢咽的,虽然不敢说尽享真谛,至少也是得其三味,怎么能说是明珠暗投呢。”
落海盟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壶说道:“你知道这酒是什么来历吗?小女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伸手指向凤渏墨手中的酒杯:“就这么小小的一杯,等闲元婴修士要喝上半年才能融会贯通。就算是红发老祖,南海龙君这样的一代宗师级人物,得了这样的一壶佳酿,也要上百年的时光才能消化,今日却被你丫头一个人一口气喝了这样满满一壶。青城派也不知道坏了多少性命,费了多少心血,以仙真界四大宗上千年的积累与资源,历时两百多年,才缴天之幸,得了这么小小的一壶天地灵根佳酿。若是尹明羽那厮知道你在这里如此浪费他辛苦攒下的天地灵根,别说他要气死,他那死剑人师父知道了,只怕也要气得跳起来。”
凤渏墨吃了一惊:“天地灵根,那不是顾沅沅那壶——”见落海盟微微颔首,不由动容道:“这宝贝连红发老祖都忍不住诱惑,几乎要拿定海神铁来换,想必顾沅沅一定当做命根子一般,居然被你顺手偷了,你还真是——”他犹豫了半晌措辞,终究只说了一句:“艺仙人胆大。”
落海盟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顾沅沅那蠢材,把这灵根仙酿当宝一样藏着,以为神不知剑人不觉。他哪知道自己一上岛就被我盯上了,凭尹明羽那小子的微末道行,他布下的乾坤袋怎么难得倒我。”
凤渏墨这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落海盟掳来,原来是拜罗侯所赐。她带的乾坤袋是罗侯所赠,上面封印的法阵自然比顾沅沅携带的高明,也难怪落海盟不能直接夺取,要连人一起带走。
她一声苦笑:“早知道如此,前辈何不对我明说,小女双手奉上就是了。如今莫名其妙来了北海,那龙王敖应想必连我一起恨上了,真是好没来由。”随手将酒壶盖上,连同酒杯一起丢还给对方。
落海盟伸手接过,往虚空中一抛,将几件器物收进乾坤袋里,带着几分尴尬地说道:“当时事出突然,你这乾坤袋上的封印颇为奇特,我一时半会解不开,红发老祖跟南海龙王都是一方霸主,我不欲多造杀业,唯有速战速决,不得已才将你掳走。”见凤渏墨面色不豫,他闻言开解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敖应那厮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