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有名的,自然首推道祖老君炉中的三味真火,其次则是西天灵山佛国大雷音寺,佛陀座前的心灯佛火。
那纯黑色的玄冥真水涌入火中,火势不熄,火光中隐隐有一道龙形的毫光闪现,似是被玄冥真水浇铸成型。落海盟张口开声,再一次吟诵道:“北极生玄冥,化形曰鲲鹏。三千里击水,九万里凌风。汪洋任恣意,乾坤拓西东。此水生万物,洪荒混一同。”声音百转千回,余韵无穷,随着火中龙形的演变,折转起伏。
剑胎逐步凝练成形,落海盟不敢稍有懈怠,一身宽袍大袖随着风势摇摆,将火势催动得越发猛烈。他双手结印,屈指连弹,火光流转跳跃,和着他高亢的声音:“天地以为炉,造化以为功。阴阳以为炭,万物以为铜。群星演霄汉,日月正方中。不意芥子火,须弥照苍穹。”
炉中火势骤然旺盛,冲破囚笼,黑色的火光铺天盖地,又渐次分化七彩,溢满山河。一时间眼前所见,尽是万紫千红。火光演进到极灿烂极精彩的时刻,又突然虚化,褪变为一片纯白。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落海盟精神抖擞,全力以赴,在先后将金木水火四样奇珍溶入炉中以后,就把全部心力投入到剑胎的淬炼中。凤渏墨在一旁百无聊赖,索性留意他炼剑的手法,各种操控元气,驾驭物性的手段。
落海盟也算是下了血本,在剑胎成型以后,又把多年积累的材料一扫而空。天色渐渐泛白,日升日落,斗转星移,不旋踵又是三年过去,这三年里,落海盟一步也不曾离开炉火。至于凤渏墨,他对于时光的流逝已经麻木了,每天除了入定修炼,就是在神山中往来穿梭,探秘猎奇。
三年的岁月,对修道之人而言,也只是一瞬间。落海盟得道何止千年,早就不在乎这一点时光变幻,而凤渏墨道行日深,寿数大幅延长,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世事流转。
飞剑已经凝练成形,这一柄稀世神兵用了无数天材地宝,早已上干天和,惹来天地之忌。而落海盟在祭炼的时候,所用的手段又太过惨烈,为了这一柄飞剑不知道屠杀了多少无辜生灵。这一切的恶果积累多年,终于在离飞剑出炉不远的日子里爆发,引起一场凤渏墨仅仅见过一次就印象深刻的灾难——天劫。
他上一次见识这种异变,还是三年以前,在海中遭遇那小金鲤和大海蟒争夺化龙的气运,当时已经是印象深刻,不敢或忘。这一次的天劫比起那一次,不知要凶猛多少倍,而落海盟对抗天劫的手段,也令凤渏墨大开眼界。
天劫出现的时候,正是春夏之交,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时候。满天的乌云密布,汇成劫火天雷的前兆,空中的气息十分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落海盟独立高峰,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目光炯炯地盯着虚空中不断变幻的炉火。炉火中那一柄剑胎已然有了八分火候,如同一条游龙在空中跳跃。他双手不断交织,将一道又一道禁制祭炼到飞剑上。剑胎上的禁制越多,每一层禁制的级数越高,成型以后的威力也就越大。
凤渏墨冷眼旁观,她已经觉察出天象的异变,神物出世,自然有天劫降临,这本不稀奇。但这一次劫火雷云凝聚的时辰格外漫长,令她嗅到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自她遇到落海盟以后,所遇到的一切都十分离奇古怪,她早就怀疑落海盟的背景来历不同寻常,古怪的行径和诡异的遭遇背后,隐藏着一些令她感到十分危险的东西。
她内心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够资格插手,何必还留在这危墙之下,不知道何时这一切爆发,会把自己打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然而天性中对未知的好奇战胜了恐惧,她终究是选择留下来,想看一看这事情究竟会有怎样的变化,这一切诡异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炉火在经历无数重的演变以后,终究又归为一片玄黑,仿佛一个轮回。黑色衍生了一切色彩,又象征着色彩的终结,这火光的演变,似乎在昭示着什么。然而她来不及细想,因为落海盟已经取出了她身上暗藏着的最后一块秘宝。
不过鸡蛋大小的一坨黄土,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运转法力投入炉中。这息壤在火中只膨胀了一瞬,随即与龙形的剑胎元气相合,原本七彩的剑光也变为一片虚无。她双手虚托,一上一下的拖拉,玄黑色的炉火伴随她手势的起伏,在空中上下颠簸。她双目开合,将最后一重禁制祭炼圆满,口中念念有词,如龙吟虎啸,电闪雷鸣。
“天地一元始,万物三才生。个中五行聚,从此四象分。女娲补天石,人皇辟地尘。混沌一粒沙,三千世界真。”伴随着他最后一句口诀出口,炉火中已经虚无的剑胎骤然现形,如一条游龙挟着一炉神火冲天飞起。此时天边的阴云已经积聚如连绵山岳,一道闪电冲破云层,以雷霆万钧之势,正对着化为龙形的剑光飞奔。
漫天的电光奔腾,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雷神。大团的火焰从天而降,汇成一场火雨。化为龙形的剑光在火雨中穿插闪烁,迎击这铺天盖地的雷电,每一次撞击之后,龙形的剑光就更加强势,如同一条幼龙在迅速成长。
落海盟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跳动的剑光,铺天盖地的劫火降落在他身上,都被他周围的一层光晕尽数消融于无形。火雨的声势越来越强盛,伴随着一道道雷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