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神智虽然不太清醒,可是她还认得匕首。
但是当看着安轻容朝她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而是更加放肆地笑道,“一把小小的匕首怎么可能杀得了我?你们太小瞧我了!我还有很多手下,还有很多忠心的随从,他们马上就会到!而你……你……你们……”
皇太后的手指向秋易辰、指向刘大姑,指向她身边的人,厉声道,“你们都会死!不是死在别人手里,而是死在我手里!哈哈哈!”
秋易辰声音略有些低沉,“你是说杜家的人吗?”
皇太后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向秋易辰,“你怎么知道杜家?”
不!不可能!
她早已经让杜家隐世,不再在世上出现,从而隐藏自己的真正力量。
这件事,秋易辰怎么会知道?
“杜芙蓉,原本是杜家庶出二小姐杜水蓉。杜水蓉将杜芙蓉从绣楼上推下,使杜芙蓉腿不能行。而后杜水蓉冒充杜芙蓉进入皇宫,登上皇后之位,生子夜天彬……”秋易辰的话极为清晰,“还要我说下去吗?”
他这么多天来调查的结果,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谁也没想到,霸住后宫之权多年的皇太后,竟然只是一个庶出的小姐!
而且,还是害了原本的杜芙蓉,才得到了如今显赫的地位!
这么多年来,她不择手段,拼命笼络人心,不仅让杜家忍气吞声多年,还为她提供诸多人手,成为她背后的暗中力量。
杜家一心只以为,是杜水蓉当年救了杜家,避免了杜家抄家灭门的祸事,所以对她言听计从,甚至在她让他们避入山中,也是毫无疑义地就同意了。
这一避就是几十年,杜家子弟中的习武者,还都在暗中相助太后,做下了不少事。
可是秋易辰却查出了杜府几十年前的丫环身在何处,更是得到了当年杜水蓉收买这丫环的证据,从而得知杜水蓉做下的恶事。
杜家原本的大小姐在绣楼里过了整整二十年之后,郁郁而终。
如今的杜家家主在得到秋易辰送去的证据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听这杜水蓉的命令?
他们甚至恨不得马上就冲到京城皇宫里去,杀了那个让真正的大小姐痛苦一生的人!
杜水蓉的煞白脸色,配上还未痊愈的红肿,此刻显得很是滑稽,可叹她还执迷不悟,即使双腿发软,也在连连否认,“不可能!杜家不会丢下我不管!他们是靠了我才有今天,怎么可能舍弃我?你是在诈我!你一定是在诈我!”
秋易辰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丢在杜水蓉面前。
杜水蓉平生第一次弯下腰,去捡那块明显已经很旧的帕子。
只因为那块帕子,让她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段往事。
“杜家给了我这块帕子,他们说,你一看就会明白!”
杜水蓉弯下的腰再也没直起来,她突然间苍老了许多,凌厉的眼眉垂了下来,直盯着手中的帕子。
这好像是她几十年前送出的一块帕子。
那个人叫什么呢?
为什么这块帕子上也有着和那御玺一样的暗红色血迹?
那个人,想必也是死了吧?
原来杜家也斩断了她的某个念想。
杜水蓉突然闻到一阵香气,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看似陌生的面孔。
她陪了几十年的夫君不在,她费尽心力扶上皇位的儿子不在……
再看到秋易辰,那张和秋枫、秋雨真都有些相似的脸,杜水蓉突然笑了,“我杜水蓉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已经值了!不像你祖母和父亲,竟然那么傻地相信我,反而葬送了他们的性命!秋易辰,我告诉你,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杀了他们!绝不让他们抢了我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没有人能抢走!没有人能抢……”
她的话没有说完。
安轻容手中的匕首,直直地没入了她的心口。
杜水蓉呆呆地看着那只能看见把手的匕首插在自己心口处,迟钝地感觉不到疼痛!
秋易辰扬起手中短刀,反手捂住了林天恩的眼睛,直接砍向杜水蓉!
噗哧一声,似乎极远又好像极近……
林天恩只听见有东西落地,然后又有个软软倒地的声音。
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还有轻不可闻的喃喃声。
天牢里猛然间穿过一阵风,吹走了所有的血腥。
安轻容和刘大姑互相搀扶着,秋易辰搂着林天恩,两个护卫收拾了尸体之后,都朝天牢外面走去。
这里已经没有人再想呆下去。
出了天牢,一瞬间炙热的阳光投下来,照到各人的身上,似乎连那最后一丝阴暗都飞散了。
几人直接出了宫,宫中有些混乱,没有人拦住他们询问。
回到了辰王府,书香已经安排好了沐浴的热水。
各自整理过后,所有的人才又重新聚在大厅中。
安轻容没有卸下脸上的易容,但是被火烧到萎缩的右手却已经被刘大姑发现。
刘大姑眼中满是歉疚,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又指了指安轻容的手臂。
安轻容明白,刘大姑是在说,她的手,今后就是自己的手。
安轻容眼眶发热,刘大姑身上的伤势因为年月过长,很有可能已经留下隐患,就连辰王府的小神医都不敢保证能完全治好。
她们俩,可能都活不了几年。
但是,安轻容却不觉得后悔,她猜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