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俱寂。
霍管家又慌又怒:“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这样的事!”
“还敢咆哮公堂!当本官的话是放屁么?”周县令早就看他不顺眼,冷喝道:“左右,赏他二十杀威棒,一介家奴把公堂当成霍府大院了,传出去你们不嫌丢人!”
左右衙役雷一样应喝一声,也不动手拿他,四条水火棍交叉一伸,就把霍管家叉到了空中,顿时摔了个七荤八素,满眼金星。
不等他反应过来,杀威棒交叉打下,瞬间惨号与鲜血齐飞,眼泪与鼻涕齐下。
都说杀鸡儆猴,其实效果是一样的。
春桃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都快尿出来了。
周县令手持令鉴,斜眼盯着她:“看好了,此人下场就是你的下场!春桃,你说不说?”
到了这个时候,春桃没有了一丝半点抵赖的想法,便将当时情形一一说了清楚。那天晚上她确实是在等人,不过等的人不是李老实,而是死去的二少爷霍尘念。
这位二少爷霍尘念的人品说起来真的是麻绳提豆腐不值一提。俗话说儿女都是债,若是这个说法属实,那霍尘念对于霍老爷来说就是一桩高利贷。
他从十三岁通晓人事开始,就将府中所有丫头不论美丑全都祸害了遍。春桃算是个出挑的,自然不得幸免。那天晚上因为是霍尘念去她房中鬼混的日子,所以她才没有关门。李老实进了房间,她以为是二少爷,先没有在意,后来才发现不对了,然后就发生后边一系列的事。
她又哭又说,言语颠倒,总算将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
众人交头接耳,李老实果然是冤枉的。
周县令微笑看了朱平安一眼,刻意问道:“这么说,李老实没有qiáng_jiān你了?”
春桃哭丧着脸:“没有,他喝得死人一样,想强也强不起来啊。”
她的话又惹得众人轰然一阵大笑,唯独朱平安没有笑。而是心领神会冲周县令点了点头。大家都是聪明人,不需要多说什么。
周县令目视春桃:“好,你说一切都是霍管家指使,这个怎么说?”
春桃瞅了一眼打得血头公鸡一样的霍管事,咬了咬牙,说:“那李老实跑出去后,霍管家就来找我了,他让我咬定是李老实来qiáng_jiān我,然后又跑出去害了少爷。”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春桃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大老爷,真的都是他让我这么说的。”
周县令发现一边束手站立的朱平安微微侧着头,神情若有所思。
二人眼光互相碰了一下,一怔之后一齐会心一笑。
春桃的话里太多破绽,不信是正常的,信她就见鬼了!
孙主簿递上文书,周县令看了一遍:“先不急着画押,将她收监。”
至此春桃诬陷李老实已经结清,可是案子却并没有完。
周县令:“平安啊,百里路行将五十,却不能半途而废。”
朱平安目的就是为李老实洗雪冤屈,至于那个霍二少爷的死,和自已有个毛线关系?刚想找个借口遁走,周县令已笑得无比灿烂:“朱小友若是就此离开,本官拱手欢送。只不过有一句良言劝告,qiáng_jiān案虽完了,但是杀人案末了。这两案一体,不到真相大白之时,只怕令叔逃不了干系,到得那时移势易之时,重起风浪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是红果果的警告有木有?果然是个老狐狸!
朱平安忍不住舔了舔发痒的牙根,这狐狸都已经修成精了!
再三权衡一番,朱平安无奈道:“大人要究真相,就先从此人身上下手。”
他指的是霍管事,周县令点了点头,“霍管家,杀威棒的味道如何想必你也尝到了,说吧,为何指使春桃故意诬陷李老实,你家霍二公子的真实死因到底是怎么样?”
二十棍子打下来,霍管事的屁股成了摔到地上的烂西瓜。好容易醒过来后,伤口又酸又麻又痒,比万蚁噬身还要难以忍耐,又听春桃什么都招了,一口急火攻心气窝在心里,竟然晕了过去。
没想到这个贱奴如此不经打,眼看不能再审,周县令有些后悔。霍管家是案件的关键,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只得命人将他抬下找医治疗。
沉吟了一下,又问朱平安:“平安,现在怎么办?
朱平安看着他,“大人智珠早握,何必问我。”
被人说破心中想法,周县令不恼反喜:“来人,备轿,咱们去霍府走一遭。”
当周县令一行人马来到霍府门前时,霍府已经得到了消息。做为霍府中的大少爷,霍尘意候在府门前。
这是朱平安第二次见到霍尘意,二人眼光交汇时,彼此都是一愣。
周县令道明来意,又将春桃供纸送给霍尘意看了。
霍尘意半晌没有说话,最后说了一句:“敢问大人准备如何?”
周县令不含糊:“二少爷既然不是李老实推搡致死的,那么就是另有死因了。人命关天,本官职责所在,只得亲身上门查证了。届时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原宥。”
霍尘意咳了几声,脸色有些泛白:“大人的意思,是想验尸?”
周县令笑得点尘不惊:“公子聪慧,本官佩服。”
没用片刻的功夫,县老爷来人来验尸消息便在霍家大院内传了开来。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毁的话传自圣人,更何况死者为大,落棺之后莽然惊动已属不敬,更遑论动刀子开膛破肚了。
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