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雪扭头就看见沈父和段雯清在一起,看样子,他们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沈听雪冷笑了一下,这两人老了还挺有情调。
即便上次沈听雪不告而别,可沈父似乎依旧没有对她生气,虽然之后打了几个电话,沈听雪也没有理会,可沈父依旧对沈听雪笑得慈眉善目。
沈听雪皱了皱眉,她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她的父亲变了,总之她现再看他,总觉得他那些利益算计如今都展示在了他那双晶亮的眼睛里,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总是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沈听雪还没有说什么,这时去洗手间的石寒走了回来,他走过来就看见沈父和段雯清,于是出于礼貌的叫了声:“伯父伯母。”
“石寒也在啊。”看见石寒,沈父精于算计的眼睛愈发晶亮,像是闪着耀耀光辉的钻石一般光彩夺目。
沈听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石寒拉住她:“这菜都还没上,你都还什么都没有吃呢。”
段雯清一听他们也还没有吃,于是邀约:“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
“小雪一起吧,我们一家人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爸爸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沈父道。
沈听雪冷笑了一下,他还想对她说什么?
叹了口气,沈父又道:“这些年你在外面,我也不是不担心你,也不是不想找你回来,我让你小舅舅去找过你……”
“有什么话我们先进包间再说吧。”段雯清插嘴道。
“好好好。”沈父应道。
在他们几个热情的招呼下于是她去了包间,直到恍恍惚惚的坐下,沈听雪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他们一起进来了?
是了,就是因为他的那句他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尤其是沈父的那句他说他让段祁来找过自己,于是她心念一动就跟着进来了。
可是她在外面这么多年,段祁却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你父亲让你回去。
在沈父说那话的时候,沈听雪并没有去怀疑段祁,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首先想的是,她的父亲,只怕是在说谎吧。
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是不是真的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她却很想知道他想对她说些什么,也很想知道,他对她这个女儿到底还有几分在乎。
段雯清进来之后就借故去了洗手间,包间里就只剩下沈父,沈听雪石寒三人。
“爸爸说,当年你让段祁找过我?”沈听雪问。
其实听见这话,她不是不心动的,她甚至想,对她这个女儿,他是不是还是舍不下的,虽然最后她并没有被找回去,可对父亲的那种期望让她死寂的心有了微澜。
沈父讪讪地笑了一下,“是啊,当年我的确让祁去找过你……”
一看沈父这支支吾吾不自然的样子,沈听雪就知道他真的在说谎,虽然并没有对自己的父亲抱多么大的希望,可她的心还是被揪了一下,刺刺的疼。
这就是她的父亲!她冷笑了一下,这样的人,她居然还对他抱有希望!
冷笑着,沈听雪突然扬声:“我听说,我妈妈的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你还没有得到?”
随着她的话,沈父当下就变了些脸色,讪讪的有些挂不住。
沈听雪的心一直坠一直坠,坠到一方枯井里,里面是没有水源的干枯和绝望,就像是此时的她,终于在这一刻看透自己父亲的本性。
这是段祁昨天晚上告诉她的事情,并且他对她感到抱歉,他说他没有想到,她的父亲急着找她回去是因为利益,十来年过去,他以为他真的于心不忍,真是思女心切,他也不想看她孤独无亲的在外面漂泊,所以才会帮他父亲带她回去。
他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家,她离开那个家,他相信她还是想念那个家,想念家里的亲人的,毕竟他们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在段祁的一番话里,沈听雪不是不动容的,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些年,对于家,她的确是渴望的,每逢佳节倍思亲,每每这个时候,都会触动她心底的柔软。
端午节,中秋节,看着别人买着礼品回去看家人,唯独她只能去酒吧或者在家里自己做一桌子菜自己吃,清冷孤寂的让她的心都在发寒。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那种感觉更甚。
不可否认,沈听雪被段祁那番话感动了,他让她感觉到了他对她的在乎和关心,正是因为了解她的孤寂,所以他才会那么热心的帮助沈父找她回家。
段祁昨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如今犹在耳边。
他说:“听雪,我知道,告诉你会给你带来伤害,可是我也不想骗你,真相你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让他们伤害你,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说:“听雪,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给你一个家。”
沈听雪不傻,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沈听雪乱了心,当下就火急火燎的将他赶了出去。
她的手无意间触到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她知道他之前感冒住院,只怕他是病还没有好就从医院跑出来找她了。
抛开段祁的那些话,此时沈听雪再看自己的父亲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他是她的父亲啊!她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见他脸色有些讪讪的,于是沈听雪也没想嘴上留软,她咄咄逼人继续道:“我还听说,我妈妈留下的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等我结婚后才会划到我的名下,那么我的父亲,你突然这么急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