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离扣着从月的腰身,不让她躲远,她听见他低沉闲适的声音在耳边温柔响起:
“啊月,你说,这个背叛了本太子,并且珠胎暗结的女人要如何处置?”
那一声缠情的啊月,让从月的心一颤。
这样的事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和那个即将被楚潇离娶进府的太子妃。
她垂着眼帘,面无表情道:“这是太子殿下的事,与我何干?”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揣测着他这么做的用意。
从月的心里很没底,毕竟之前不久她才咒骂过他,现在这出,他这是在恐吓威胁她?还是暗示她,他要翻旧账了?
“殿下,你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殿下的事,妾身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殿下的啊。”那女人哭着悲恸哀嚎。
从月的眼睛从那可怜的女子身上划过,看了眼那边高雅站着的茹云。
因为光线太暗,因此她并没有看清茹云脸上的表情,可她却看见她纠在一起的手,似乎要将手中手帕撕碎。
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从月侧眸,却与楚潇离意味不明的深谙眸子对上。
她迅速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掩藏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在想什么?”楚潇离抬起她的下颚骨,微垂下眼睛看她。
他发现,每当她想将自己的心思掩藏起来的时候,她就会垂着眼帘,不让别人窥探她的心思,哪怕一丝一毫。
楚潇离勾唇玩味的笑了笑,她其实也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吧。
“我能想什么,只是觉得孩子无辜罢了。”从月似有若无的无奈叹息。
“哦?真是看不出,啊月居然还有如此柔软的心肠。”楚潇离笑着讽刺。
“呵,你就当我惺惺作态好了。”她又怎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讽刺?
她在林乔的帮助下从太子府逃离的那夜,可是没拿人命当人命,逃亡路上,一纸追魂香,不知道手中死了多少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那些人,都是楚潇离的人。
突然,从月凑近楚潇离,在他耳边小声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那些无辜的人。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本宫?你又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句话,本宫就可以治罪于你,并且斩凤家满门。”他笑里藏刀。
从月也笑,笑得温柔又冰冷:“我不是傻子。”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若是能杀,她早就杀了。
而且她不是傻子,身居高位,就连曹操睡觉都睁着眼睛,日夜不得松懈,他一个心思深沉的太子又岂会这般无用?若是没有两下子,他又岂能活到今天?
要知道,想要他的命,要杀他的不止她一个,其中,比她厉害的更是不在少数,既然连他们都不曾得手,更何况是她?
而且,她不想因为她一己私欲而陷国于不义,陷民于水火。
一个太子,牵连着政治,皇权,牵连的是整个国家————
楚潇离笑得愈发温柔灿烂了,他眼底的清凉退怯了几分,显得格外温情,然,这样的他却无人看见,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此时自己无意间的温情。
视线无意间落在她不小心卷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腕上那一圈青紫上,楚潇离的眼睛闪了闪,那是他的杰作————
感觉到他怪异的视线,从月垂眸看去,那一圈青紫而深沉的颜色让她想起了那些不堪的事情和屈辱,她的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滑下袖子盖住,好似,这样也能将那些事情抹掉一般。
“殿下,妾身说的句句属实,你要相信妾身。”那女人的哭喊声将两个走神的人拉回。
眼底的温情不再,他温凉的眼神疏离漠然的睥睨泪流满面,哀求不断的女子,冷漠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相信?怎么相信?都捉奸在床了。”他懒懒道,散漫的话语不带任何感情。
“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从月随口道。
她能感觉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又一道强烈的视线,如火般烤着她。
呵,茹夫人……
从月也不去看那视线的主人,只冷冷的勾了勾唇瓣,
“若是眼睛看见的都不是真的,那还要眼睛干什么?”茹夫人冷然道。
“心,有些事,要用心去看。”从月淡然回答。
“那啊月说,这事怎么处理。”楚潇离把玩着她纤细的芊芊玉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这事与我何干?这还得太子殿下自己拿主意才是。”从月挑眉,他这是让她与茹云恨上加恨?
从月只是觉得那女子可怜,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目的,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茹云称心如意。
这事,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本宫未来的太子妃,你当然有权处理。”楚潇离浅笑。
他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惊,太子妃!
她们在太子府争斗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太子妃不再被茹云压着,却不想,她们使尽浑身解数,终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子妃啊,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她们一直以为最终的太子妃人选非茹夫人莫属,因为她不但出身好,而且还得宠,呵!没有想到,她与她们一样,也不过如此。
从月也是一惊,她看着楚潇离,并没有因为那三个字而高兴,她反而被狠狠的惊吓了,好像是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那感觉,就跟横空被雷劈了一般恐怖。
“怎么了?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