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沉默不言,仍旧是自顾自地四处翻找,甚至敲打着。
然后在忽然的一个瞬间,似是灵光一闪般的,叶青放弃了挨寸敲打墙壁的古怪举动,大跨步地走到江婉夏的床榻之侧,还没等容承烨再度开口询问出声,便已然是大手一掀,将那铺在床榻之上的被褥,尽数掀翻了开去。
“叶青,你要做什……”
“嘭嘭嘭——”
手指敲击空心之物发出的声音打断了容承烨尚未问完的话,下意识地抬眸向着叶青所在的方向看去,他只看到,叶青转头望向他的目光。
那目光中,带了三分得意七分料定。
“居然能想到把床榻凿个洞来藏东西,主子,咱们家的皇子妃,真的是聪明得紧。”
顺着那空心的地方摸索而去,叶青果然找到一块活动的床板,顺势将那床板挪开,一个被人刚刚掏空没有多久的大洞,便出现在了他和容承烨的面前。
“洞里有什么?”
被叶青的发现勾起了好奇之心,容承烨总算是从方才彻底颓然的情绪中走出一点儿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着叶青走去,他淡淡的出声问道。
“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
毫不留情地伸出手去,叶青把江婉夏不知道攒了多久的私房钱尽数拿了出来,摆在容承烨的面前,抬头看着他,继续出声,道:
“主子,皇子妃藏得私房钱都还在这里没有带走,这下,您总该相信,她们偷溜出府,根本就不是想逃跑了吧?
哪有人逃跑不带银子的?更何况,是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私房钱?”
容承烨微愣。
垂眸看着叶青摆在他面前最有利的证据,容承烨的心里,一时之间又喜又气又好笑。
喜的是,江婉夏并没有真的丢下自己逃跑,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真的走到那般无法回头的僵持地步;气的是,她怎么就能想出花招儿来,这般悄无声息的偷溜出府,将他狠狠地吓了一跳。
而好笑的,却是自己。
向来冷静镇定,泰山崩于前后左右上下都能面色不变的自己,却每每在遇到她的问题上,第一时间便没了方寸、乱了阵脚。
当今天他兴冲冲的赶到院子里,却发现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头脑瞬间就“嗡”的一声仿佛要爆炸,满心满眼里都是她那日说要离开时的决绝模样,根本,就没有想过还会不会有别的可能性。
更不用说,会想到如叶青这般仔细地搜查一下屋子,找到最重要的证据之后,再下结论。
“主子,您这下知道自己冤枉皇子妃了吧?”
明显看出容承烨脸上的相信之意,叶青不放过任何一个趁火打劫的机会,转头看向屋外,他继续摇头出声,道:
“啧啧,就是不知道,等皇子妃和杏儿回来之后,那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满院子的狼藉,主子您,该如何解释啊……”
“你闭嘴,”仍旧冷峻着的面容之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容承烨用余光里扫了一眼那满地狼藉的院子,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盛怒之下,究竟做了怎样的事情。
“有在这里絮絮叨叨的时间,还不赶紧找人来把院子收拾好?若是她回来之前还没恢复原状,我唯你是问!”
小心地把江婉夏辛苦攒的私房银子重新放回床洞里盖好,容承烨冷着嗓音,对叶青“威胁”出声。
“这么多年了,主子您就会欺负属下,什么时候,您也对皇子妃这么理直气壮一次?”
根本就没有被容承烨的厉声厉色所吓倒,心知此时的容承烨心情定然好的不得了,叶青便也不失时机地稍稍开着玩笑。
“你今日倒是废话不少。”冷冷地瞟了叶青一眼,容承烨倒没有对他有所怪罪,“告诉寒影,派出去找人的手下全都安安静静的撤回来,但他还得继续在永安城里找,这都什么时辰了,就算是偷偷溜出去玩儿,也该回来了。”
抬头瞧了一眼已然是渐渐四合的暮色,容承烨思忖片刻,继续吩咐出声。
“这时辰是不早了,按理说,皇子妃也应该回来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想来是在外面听到了主子您全城追捕的消息,生怕被抓回来之后丢了小命,所以被吓跑了吧?
啧啧,主子,皇子妃要是真的被吓跑了,您可是谁也怪不得啊。”
今日的叶青胆子甚大,虽然得了容承烨的命令,片刻不敢耽误地向屋外走去,然而嘴里略带幸灾乐祸的奚落话语,却是没有减少分毫。
“赶紧滚!”
一字一顿,容承烨对着幸灾乐祸的叶青咬牙切齿出声,俊美清朗的容颜上,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模样。
“属下遵命。”
绝对的见好就收,叶青回身看着跟着走出屋来的容承烨,极快速地应承出声,然后便是没有分毫耽误地,对寒影发出了三皇子府特有的联络信号。
然而,就要离开去吩咐下人们收拾院子的叶青还没来得及走出院门,便已经是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一路跌跌撞撞地,向着小院的方向跑来,她的身后,还跟了两个面色焦急的小厮。
“杏儿?你这是怎么了?”
率先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叶青看着杏儿那浑身狼狈不堪的模样,下意识地便询问出声,原本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思,顿时沉下去不少。
“我……”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家小姐呢?”
没等杏儿缓过气来,同样觉察到事情不对的容承烨,三步并作两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