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未将琪贵人的事放在心上,自然不知道身旁的崔公公在揣摩着他对琪贵人的心思。
崔公公送完茶后就静静地垂手站在一旁,等着皇帝的吩咐。皇帝刚看完画像,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看什么折子,加上现在外面天也黑了,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晚上的住宿问题。
崔公公看着皇帝浓眉微皱地沉思着,心思也不停地转着。作为皇帝的心腹,他当然知道皇帝每次独自一人待在御书房是做什么的。
但他并不知道这画上的人是当今的皇后,因为那天也只有皇帝和太子看到了皇后的那惊艳一舞。
“陛下,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崔公公出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皇帝看了看御书房放着的西洋钟,也知晓现在已经不早了,揉揉眉心,皇帝沉声道:“嗯,是不早了。”
崔公公有眼色的将一旁的托盘端来,恭敬地说道:“皇上,今儿个是否要翻哪个娘娘的牌子?”
皇帝看着面前的绿头牌,眼神定了定,挥手让人将托盘端走。崔公公以为皇帝今天又要歇在养心殿,谁知皇帝突然开口道:
“摆驾坤宁宫。”
崔公公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急忙跟着皇帝出了御书房,心里不住地感叹,果然还是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地位更高些。
坤宁宫里,皇后已经换好了睡袍,准备安歇了,可一声皇上驾到让她来不及换衣服,急匆匆地下跪行礼。
皇帝看着已经准备歇息的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急忙上前将皇后扶起,将她拉到一旁的软塌上坐下。
崔公公和坤宁宫的宫女都极有眼色地退下了,寝殿里只剩下皇帝和皇后两人。
皇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一开始礼仪性地问了几句后就端庄地坐在那里,态度恭谨,却又透着一股疏离,让一旁的皇帝心里凉了凉。
“玉珏,皇儿很快就要大婚了,到时就要在宫外开府了。”皇帝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皇后喜欢的话题,太子。
果然,提及太子的事,皇后明显多了几分兴趣,话也多了些。
“太子府已经建得差不多了,成亲那天就摆在太子府吧,也省了宫里宫外地跑。”皇后语气里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温柔。
皇帝心里有些泛酸,因为他知道这温柔是给他的儿子,而不是他。压下心底的酸意,皇帝清清嗓子,又说了些太子最近在朝堂上的表现。
皇后虽然对皇帝这么晚跑过来打扰自己休息有些不耐,但能多了解儿子的动态,她还是挺开心的。
尽管太子基本上每天都会到坤宁宫来给她请安,但太子在朝堂上的表现以及皇帝对他的看法,皇后知道得并不算详细,毕竟前朝的事后宫不能插手。
皇后虽然是六宫之主,但却也只限于后宫,朝堂上的事,她甚少去主动打听,也不会干涉,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皇后无宠却很敬的原因之一,因为皇后真的是位让人挑不出错来,完美得让人赞扬,也让人难以生出爱意。
“用不了几年朕就可以把担子卸给毓儿,好好享享福了。”皇帝感慨道,他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从登基来,他一直是兢兢业业地忙于政事,在后宫待的时间并不算久,尤其是在坤宁宫。现在他突然有种想弥补过去的冲动,至少他现在还不算老,不是吗?
皇后闻言心里一紧,第一反应就是皇帝是不是故意在试探自己。自古帝王都是多疑的,加上毓儿已经成年,且现在越来越优秀,而皇帝正当壮年,怎么可能放开手里的权势。
“皇上年富力强的,这么大的担子还得您担着才行,毓儿年纪太小了,得多跟皇上学学才行。”皇后声音淡淡地说道。
她并没有否定儿子将来要做皇帝,毕竟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皇帝还是很属意毓儿接位的,且还没有第二个皇子出现。
皇帝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皇后眼底的那抹警惕,他瞬间明白皇后的心理。敢情他刚才发自肺腑的感慨,在皇后眼里只是试探?
皇帝满心的复杂,照理说太子是他膝下唯一的儿子,也理所当然是将来的帝王。他的这句感慨,不应该会引得皇后这样的警惕。
但想到这些年皇后在后宫的日子,皇帝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心立刻就有些心虚起来。说到底,皇后今天这样淡漠的性子,多半是由他造成的。
但皇帝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只能费尽心思地想一些话题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但除了太子,皇后似乎对其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
“夜深了,皇上还是早些歇着吧。”皇后不愿意再说什么了,这大晚上的还要费脑子,委实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皇帝无奈地点点头,任由进来伺候的宫人伺候他洗漱。到了床边,照理应该是由皇后来服侍皇帝宽衣的,但许久前,皇帝每次来都是让宫人伺候宽衣,后来一直就延续了下去。
皇后坐在一旁,等着宫人上前为皇帝宽衣。皇帝看着脸色淡淡的皇后,突然挥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退了下去。
皇后疑惑地看着他,“皇上,莫不是今儿个要去其他妹妹那里?”
皇上轻轻一笑道:“不,朕只是发现,每次到了皇后这里都是宫人们伺候朕宽衣,玉珏,你倒是省了不少事啊!”
皇后心里一刺,似乎想到了不开心的往事,脸上的神情越加的冷淡,“臣妾知罪。”说着就起身上前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