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张子恒出声打断了前方正在专心看书的张老夫人。
张夫人闻言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书,面带微笑地看向张子恒,见他身边还站着个陌生的男子,眼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些讶异。
这男子她以前并未见过,所以定然不是子恒的朋友,那就是和公事有关了。但子恒向来是不喜欢把公事带到家里来,也不会带生人回家。
“子恒今天怎么没有去府衙?”张夫人轻声问道。
“娘,这是京城来的朋友慕三,慕三,这便是我娘。”张子恒带着慕三走到张夫人身旁,开口为两人介绍。
“在下慕三,见过张夫人。”虽然这张老夫人极有可能是肃王的余孽,但慕三对这位独自把儿子拉扯大,供他考状元的妇人,还是挺尊敬的。
“慕公子不必多礼了,赶紧坐,我去端些茶水来。”张夫人一听是京城来的朋友,急忙起身,客气地说道。
“老夫人不用客气,慕某这次来是有事想请教张夫人。”慕三婉拒道,直接说明来意。
张夫人闻言有些诧异,再看儿子的脸色也有些凝重,心里忍不住沉了沉。她一介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事值得别人请教的呢?
“慕公子客气了,什么请教的,有事直接问便是了,老身定当配合。”张夫人重新坐下,表情也认真了不少。
“请问老夫人认识赵忠来这个人吗?”慕三紧紧地盯着张夫人的脸,沉声问道。
张夫人一听到这个名字,面色陡然一变,虽然很快便恢复过来,但还是没逃过慕三的眼睛,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的张子恒,表情苦涩地叹口气。
沉默半晌,张夫人刚准备开口说话时,慕三又继续道:“赵忠来是二十几年前肃王府的管家,在当年肃王伏法时被一同处置了。这位赵管家的女儿据说跟当时肃王的一位庶出的女儿关系很好,肃王府被查封前,赵管家便提前把自己的妻女送走,没人知道她们去了何处。”
慕三的一番陈述让张夫人原本平静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等他停下来时,张夫人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张子恒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自称是孤儿的母亲,是肃王府管家的女儿?难怪,难怪母亲会写字下棋,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明媚的阳光透过身后的大树点点地映照了下来,张夫人惨白的脸色似乎说明了一切。半晌,她缓缓开口。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有人把这事翻出来,你不说,我差点都要忘了。”张夫人沉沉地叹口气,眼里满是惆怅。
“有人匿名给往京城送了一封信,举报常州府知府为肃王党的余孽,所以我才会受命到此来查探这事,希望张夫人能据实相告。”慕三解释道。
“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张子恒有些不忍心看到母亲的表情,稍稍别开了眼。
“举报?怎么会呢?这事不可能有人知道了啊?”张夫人一脸惊讶,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会举报这事,而且似乎对当年的事颇为了解。
肃王府被抄家时,她不记得还有其他知情者逃出来啊?
“您再好好想想,什么人会知晓您的身份?”慕三急急问道,这躲在背后之人甚是神秘,最关键的是,这肃王府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有人知道的呢?
张夫人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突然眼神一动,喃喃道:“难道会是他?应该没错的,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