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那一天,她猛地闯进房间,看到欧尔岚跟印昌赫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那一幕,渐渐在她脑海里回归。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根本不会被时间冲淡,就如同尖锐的棱角,随时都能将她的心戳上好几个窟窿。
而下周的那六个晚上,他们是不是每天都会……
她的心就像在接受着凌迟,一刀一刀被划得血淋淋的。
算了,眼不见为净。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你发什么呆啊!”欧尔岚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听到我说的没有,明天下班前把东西都给我买齐!”
“知道了。”刘雅琳点点头,将文件夹拿了过来。
“这个给你。”欧尔岚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黑金卡,直接甩到她面前,“这是昌赫给我的卡,是没有底线刷不爆的,你就用这张卡买吧。”
看着这张纯黑的,泛着矜贵光芒的卡,刘雅琳的表情再次僵在了脸上。
*
下班了。
刘雅琳和印昌赫坐在回印家的黑色豪车上。
车厢内依旧非常安静,但这次的安静却好像有一些不正常的情绪充斥其中。印昌赫通过前面的车镜,只能看到刘雅琳的脸,她脸上好像除了几丝不明显的落寞外,并没有别的异常。
他双腿交叠,就像在对老婆交代事情般开口:“下周我要去香港出差……”
“我知道。”她马上打断了他,似乎生怕他继续说下去般,“七天六夜,你跟欧主管一起。”
她没有说“欧尔岚”,而是说“欧主管”,好像心里还存着几分侥幸,希望他跟欧尔岚一起去只是因为公事,虽然这不太可能。
她说完后,感觉到另一边好似有一道寒彻凌厉的视线向她袭来。
印昌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大掌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这个女人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很平静,似乎就只是在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事般?
他们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难道她真的可以不在乎她跟别的女人出去,连问都不会问一句吗?
她心里如果对他有感觉,不管是爱,还是恨,她都会在乎的。可这样的态度分明表明了,他在她心里一点点位置也没有。
“这是欧主管要我买的东西。”她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把手上的文件夹摊开,放到他面前,“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他接了过来,脸色却早已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可真是个好下属,欧尔岚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但其实她只是想借这个动作扭过头来,不甘地看他一眼而已。因为她的心里就像长了一根刺般,怎么也不相信他真的会带欧尔岚去出差。
印昌赫黑眸随意扫视了清单一眼,无非是一些化妆品衣服什么的。但当他看到最后一栏时,双眸顿时瞪得很大,甚至微微猩红了起来。
最后一栏上是——避。孕。套一盒。
欧尔岚会把这个也写上去,显然是为了气刘雅琳。可她现在这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哪像是会受到什么影响的?
难道即使他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她也再没有任何感觉了吗?
他的冷眸已是凝上层层冰霜,周身的氛围也随之降至冰点,双眼微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派克签字笔,将最后一栏的“一”改成了“二”。
“一盒怎么够用的,去买两盒。”他云淡风轻地说出如此露骨的话,将文件夹还给了她。
此刻他是有多么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大叫起来,骂他,用最恶毒的话羞辱他,甚至打他……
可是,她的眼皮只是扑闪了两下,努力把即将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接过文件夹:“好的。”
这样的态度,跟四年前她发现他和欧尔岚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连眼球都没有多转动一下,回去就是两个干脆而彻底的字,离婚。
那是因为四年前和现在一样,他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任何位置。
车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他强大而暗黑的气场扩散开来,甚至让她感觉有些窒息。他幽冷的瞳仁如同能将人吞噬般,浑身都席卷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刚一停稳,印昌赫就迫不及待地开门出去,并“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而刘雅琳的眼泪却伴随着他的离开,第一时间滚落下来。憋着眼泪,是一件多么痛苦多么艰难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情。
她重新把文件夹摊开,手指在“避。孕。套二盒”那一栏重重地划着,似乎想要把这块地方整个抠下来般。
*
不知道欧尔岚是不是故意的,这清单里的东西都不是她常用的牌子,而是一些非常生僻的牌子,让刘雅琳找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晚上九点多才终于将所有东西买齐。
这个点欧尔岚早就下班了,她也不想再去欧家找虐去,想着反正印昌赫也在家,只要把东西交给他就行,于是她回了印家大宅。
一进家门,王管家看到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大包小包拎着东西的刘雅琳,脸上浮出好几分担心和不忍,马上迎上来帮她拎。
可刘雅琳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印昌赫呢?”
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东西给他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几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们之间蔓延着。似乎他们正像小孩子般堵着气,都装出对他带欧尔岚去香港出差这件事无动于衷的样子,一直坚持下去,看谁首先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