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她怎么样了?”印昌赫走过去问,但语气却像是被强制性地克制着,冷静了不少。
医生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我们感觉到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强。经过手术,病人脱离了危险,孩子也保住了。但病人因为体力不支,现在还在昏迷中,估计到明天早上才会清醒过来。”
印昌赫从进医院到现在,眉头一直是紧紧皱着的,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这心里一直摇曳着的烛火,终于也明亮了起来。
但当他的余光瞟向旁边的欧尔岚时,又有几丝不甘和狠戾爬上他的脸庞。
*
病房里。
刘雅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眸闭着,脸色一片惨白,头发凌乱。
即使已经怀孕六个月,她的肚子看起来也比同孕龄的女人小很多。她身躯也依旧是那么娇小,大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看起来极不相称。
印昌赫坐在床边的座位上,手搭在床上,看着昏迷的她,脸上没有了刚刚的焦急,显得极为平静。
欧尔岚站在他背后,看到刘雅琳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他突然开口:“去香港的机票订了吗?”
“啊?”欧尔岚甚至一度认为他现在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过了好久才恍悟过来,马上回答,“订好了。因为我们是下周出差,所以我订在下周一上午八点。”
这个男人真的风云莫测,刚刚还如此担心刘雅琳的安危,现在却有闲心问她机票的事情,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去改签到明天上午八点,我们明天就过去。”他更加冷静地语不惊人死不休,蓦地站起,对病床上的女人再无留恋,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看着他变得如此冷漠,欧尔岚本来已经荒芜的心渐渐回暖了起来——难道说,她终于将他骂醒,让他知道,她才是最合适,最值得他拥有的女人吗?
她马上小跑着离开病房,去追逐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医院,一辆警车就疾驰过来。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正是白天在涵洞外协助援救刘雅琳的警察们当中的两位。
他们俩满脸笑容,快步走过来拦住印昌赫:“印先生您好,因为您舍身救妻子的行为非常让人感动,现在有多家法制新闻想要采访您,想把今天的事情做成新闻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这片子跟我们警方也有很大关系,我们是大力支持的。您想要参与哪一家法制新闻的独家专访?”
警察之所以会这样胸有成竹地问,是因为他们确信印昌赫一定会同意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商人都有唯利是图的一面,商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宣传企业的机会,更何况现在有关暴雨的新闻收视率最高,宣传效果最好。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印昌赫竟然冷着声音一口回绝:“对不起,我没兴趣。”
两个警察脸上都显现着诧异的表情,面面相觑了一会。
印昌赫却没有一点意外,冷漠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往前走,但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微微回头,嘱咐道:“另外,我和她还不是夫妻。你们别告诉任何人,是我救了她。”
“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鉴于遵守公民的隐私权,两名警察只能悻悻地答应。
*
第二天清晨,刘雅琳终于在一片混沌中醒过来,入眼白晃晃的天花板,鼻息见充斥着酒精和消毒药水的味道,整个头昏昏沉沉的,愣愣燃地从状况外回神,昏过去之前的片段终于慢慢拼凑起来。
她记得她为了送货,在倾盆暴雨下开着车,误入了一个涵洞。涵洞里积水太深,不一会她就被浪打了,晕了过去……
她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自己现在还活着?那在哪里?
环顾四周,再看看身上的病号服,她终于判断出来,她应该是在医院里。
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她浑身突然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赶紧抚了抚肚子。肚子还大着,也没有疼痛感,孩子应该还在吧。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是谁把她送进医院的呢?
她又回忆起来——当时在那个涵洞里,她按了一下手机里的紧急通话键,不知道拨通了谁的号码,就朝里面大声求救了一番。
她只拨了这通电话。所以当时电话那头的人,就一定是救她的人。
是谁?
她闭上眸子,双手撑着脑袋冥思苦想着。
其实在昏过去之后,她还是有零碎的记忆的。
她还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在她的周围游着,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
当时她多么想要起来回应一下,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后来那个人好像发现了她,将她背起来,奋力游出了涵洞。她现在都还能隐约感觉到那个人身上滚烫而熟悉的温度,强健的体魄,逼人的气势……
似乎那个人就是……
就在她呼之欲出的时候,门被轻轻打开了。
一男一女两名警察进来,走到病床边,轻声问道:“刘小姐,您身体好些了吗?”
“你们是警察?来这里干什么?”刘雅琳看着他们身上穿的警服,一头雾水。
“哦,是这样的。”女警察说,“昨天下午您被困在和平路涵洞里。涵洞积水严重,但经过昨天一夜的强排,积水已经被抽干。我们查询得知涵洞里一辆进水的汽车属于浩瀚集团,我们已经把车归还。另外涵洞里还有一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