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素站在梅园门前,想了又想,终于记起琅琊王秦越似乎与叶流云相熟,少不得要再跑一趟了。
李守素对秦越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而然的被李守素划到了同一阵营。
“你确定他会去求秦越?”叶缺问的很小心。
“一定会的。”叶流云想了想,感到有些无奈,因为李守素突如其来的行动,她的计划似乎要做出一定的调整。
“他现下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切能想到的方法他都会去试一试的。”
“可我们……”
“不要紧,没有任何手段是可以万无一失的,这也是我必须要拉上秦越的原因。”叶流云皱着好看的眉头,苦笑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全身而退的。”
“此事一出,陛下势必震怒,李守素的位置怕是就要保不住了,那我们现下费尽心力的帮他,又有什么意义?”叶缺疑惑的问道。
“帮人帮到底。”叶流云笑了笑,说道,“你看你家小姐像是如此不善良的人吗?”
叶缺很配合的点点头,说道,“像,特别像。”
李守素去求秦越,自然比求叶流云要轻松愉快的多。
这本就是秦越和叶流云商定好了的事情,虽然出现了一点偏差,但并不影响最终的决定。
于是,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最适合杀人放火的傍晚,叶流云“勉为其难”的,满脸不高兴的来到了太学,准备替李守素找出院子里的替代品。
谈话是需要手段的,营造一个温和友善的氛围是成功的关键。
一张桌子,两张面对面摆放的椅子,不被他人监视窥探的房间,如此,便就准备妥当了。
其次,谈话的方式也十分的重要,我们的行为会影响说谎者的行为,我们必须要为发现欺骗行为打造舒适区。
如何问问题,是不是带有责难;如何坐下,是不是挨得太近;怎样看某人,是不是带有猜疑的目光,这些都有可能影响到对方的舒适感程度。
如果我们侵犯了别人的空间、或是表示出了怀疑、或用错误的眼光看他们,亦或者以质问的口吻问问题。
那么,我们就一定会扰乱这次至关重要的互动。
在交谈或审问的过程中,即便我们很想寻找出欺骗的线索,也要隐藏自己的意图,尽可能不要多疑。我们无时无刻都要牢记,从我们开始怀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影响别人的回答了。
学院的学生鱼贯而入,排查的对象重点放在了明天便要参加考试的学生身上。
远离这件审讯室的地方,李守素正在屋中急的团团转,他焦灼不安搓着手,问道,“叶先生只是问问话,这真的能行吗?”
秦越却是镇定自若,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热茶,安抚道,“李大人,据我所知,这世上还没有哪一种断案方法是万无一失,绝不会发生疏漏的。你如今已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完全信任叶先生了。”
“你放心。”秦越拍了拍李守素的肩膀,说道,“叶先生做的,并非是大海捞针的工作,不过是从学院众多学生中找出几个有嫌疑的,真正的手段,还是要看大理寺的。”
“大,大理寺?”李守素张着嘴,疑惑的问道。
“这是自然。”秦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大人难道还想瞒着?”
“如果李大人竟存了这样的心思,我看我还是趁早离开,以免惹祸上身,平白沾了一身麻烦。”
秦越说着,起身欲走,被李守素一把拉住了袖子,哀求道,“愿听琅琊王赐教。”
“朝歌防备森严,出了这样的案子,首要问责的,不是掌管太学的大人,而是京都巡防营。主管断案的,是京兆尹姚木姚大人。司营刑狱的,是大理寺的萧大人。”
“李大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问了些时候,叶流云发现有几个人的动作十分可疑,有明显说谎的迹象。
当一个人的脚步动作从左右轻摇转向上下踢动时,说明这个人一定看到或听到了些什么消极或不高兴的事情。这种行为的有趣之处在于,它完全是一种自觉行为,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
人们说谎时,会故意限制他们的手臂和脚部动作,有些人还将这样的行为延伸一步,将脚缠在椅子腿上。
说谎的人一般会出现双手冻结的现象,通常会尽量减少各种手势和接触,也很少移动四肢,这种行为与边缘反应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