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和庞队长坐在客厅里,有两名仆人给他们端上了热茶,上首坐着此次行动的接应人,也就是庞队长口中的爱国商人胡为宗。
“林先生果然是少年英雄,扎一来就搅得洪门天翻地覆,真可谓不是猛龙不过江啊。”胡为宗坐在上首,笑吟吟地夸赞道。
林凡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搭话,他知道自己这次出了那么大的风头,这位本地的爱国商人心里不一定如表面那么高兴。
果然,在夸奖了林凡几句后,胡为宗接着说道:“两位这次来萨马岛,目的是救人,依我之见,咱们的主要敌人应该是那帮欧洲人,至于洪门,不过是扮演了帮凶的角色……”
说到这里,胡为宗故意停顿下来,打量了一下庞队长和林凡的脸色,见两人的表情并没有恼怒,这才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太祖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一次林先生敲山震虎,想必洪门那些人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如果再释放一下和解的善意,未必不能讲他们拉到我们的阵线中。”
庞队长眉头皱了一下,他是军人出身,对这种绕来绕去的话题不是太感兴趣,在他眼里,洪门协助塔耳塔洛斯组织,就是他们的敌人。
不过胡为宗的话也有道理,这一次主要目标还是在港岛制造惨案的塔耳塔洛斯组织,洪门如果能弃暗投明,倒也可以接受。
林凡微微一笑道:“胡先生,和解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家都是炎黄一脉,同胞之情我还是讲的。”
话说到一半,他语气一转:“只不过,现在的洪门坐馆还是李山魁,他可是和塔耳塔洛斯组织一直纠缠不清。”
说到这里,剩下的意思就不用再明说出来了,只要洪门把李山魁赶下台,换一位坐馆老大,那么事情还可以商量,否则的话,这杆忠义大旗,他们还真就要不回去。
胡为宗的眼中闪出一丝不满,笑着说道:“呵呵,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李山魁倒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若是他知错……”
他话没说完,庞队长就有些不耐地打断了他,语气不善地说:“胡先生,那个什么坐馆大佬必须下台,并且要交给我们处置,若是洪门不答应,也就不用再提和解的事情。”
庞队长此刻把底线给划了出来,现在国内方面对南洋洪门非常不满意,想要和解的话也行,必须把挑头的李山魁交个他们处置。
胡为宗见庞队长语气里带着不满和杀意,连忙赔笑了两声说:“呵呵,刚才是我口不择言,考虑不周,还请两位谅解。”
庞队长也理解胡为宗,对方到底是南洋本地人,以后还得继续在这萨马岛上待着,不敢得罪洪门太狠。
这一次对方接待他们,又为他们提供各种便利,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所以庞队长并没有继续冷着脸,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来之前,上级就给我打过招呼,说胡先生是一位真正的爱国人士,这一次若不是您冒这么大的风险帮忙,我们的计划也没有实施的可能
。”
两个人相互恭维了几句,庞队长带着林凡告辞离开,胡为宗亲自把他们送出客厅。
将人走出去后,胡为宗重新走进了客厅里,摇头叹了一口气。
胡浩北就跟在父亲身后,疑惑地问道:“爸,你怎么了?”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胡为宗看了看儿子,继续摇头叹息。
胡浩北不解地说道:“爸,其实我觉得刚才你有些话不该说,洪门那帮人的死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李山魁和咱们胡家也没什么交情,你犯的着帮他们说话嘛。”
“你知道什么,洪门虽说有种种不堪,但归根结底也是南洋华人的中坚力量,从根上论,他们和咱们更亲近。李山魁这次的事儿做的不地道,但在萨马岛根深蒂固,想要动他,谈何容易,还不如卖个人情。”
“咱们是生意人,做任何事都要寻求一个平衡,尽量做到刀切豆腐两面光,那头也不得罪,你现在落井下石,等这些人走了,洪门找咱们算账,你觉得人家会为了胡家再来一趟?”
胡为宗将事情缘由仔仔细细地给儿子做了一番交代,他希望儿子能理解其中的内情。
“可是,爸,咱们现在已经把洪门给得罪了,你这么做不一定有用啊。”
胡浩北还是有些疑惑,现在他们胡家接待林凡一伙儿,就已经意味着和洪门为敌了,再想两头讨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哼,咱们做什么了,就把洪门给得罪了,从始自终,咱们充其量也就是接待了他们几个,其他的事儿可半点没掺合。”
“你以为洪门真的敢和大陆决裂?不可能的,同文同种,哪能说断就断,你看着吧,等这件事儿过了,洪门得上门来请咱们,帮着拉线搭桥,替他们从中说和。”
“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任何事,都得讲究一个中庸,可以帮忙,可以落人情,但是树敌的事情,咱们不做。”
胡为宗苦口婆心地将自己的处世之道传授给儿子,南洋这个地方关系复杂,大家族要想生存,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得打理,学不会圆滑,做不到中庸,就不能成为合格的家族接班人。
……
林凡和庞队长出去后,胡家特意为他们两个准备了几间宽敞的住处,不过庞队长为了统一行动,婉言拒绝了,但林凡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坦然接受了这一特殊照顾。
在佣人的带领下,林凡来到自己的临时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