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国公豁然抬头:“就依白大人的意思办!”
白庭之方才扶髯微笑,点点头,施施然告辞而去。
凤国公坐在圈椅中,想着死去的慕容大哥,忽然感觉头痛欲裂。
老管事儿从屋子后走了出来,看到痛得不轻的凤国公,从袖中取出了药瓶。
凤国公劈手夺过,就着茶水吞下了一丸药。
“三娘子的事情……”老管事儿粗哑的声音轻轻说着,“奴才看,还是依着白相国的法子来,这样慎重些好。若是无辜的,老爷冲动下了决定,到时候便只有后悔了。”
凤国公长叹一声。
凤槿萱在出屋门的时候看到一张戴着半张狐狸面具的男子,面具露出的是烧伤的皮肤。
那奇诡的花纹,凤槿萱再也忘不了,因为和骚狐狸夜明脸上戴的那张面具一模一样!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么?
她面上平静,走得好远,才捂着胸口,舒了口气。
又看见丫鬟白露喜盈盈地走了过来,拦住扬眉问道:“怎么了?”
白露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喜滋滋道:“姨娘差我来回老爷一声,二娘子已经找到了,就藏在衣柜里,人被迷晕了,才醒过来,一点点用粥呢。”
凤槿萱点点头:“知道了,老爷正在招待贵客,你别过去招了忌讳。我先去二娘子那边看看。”
“哎。”白露应道,又有些犹豫。
凤槿萱心事忡忡。
戴面具的夜明,反常的凤国公、突然造访的白相国、二娘子屋子里的刺客,甚至是同样戴着面具的管事,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兜兜转转,萦绕在心头。
“二小姐她……”白露轻声念叨着。
凤槿萱打点起精神。
白露看到凤槿萱清亮的眸子,将心里的苦水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二小姐说是只记得在屋子里正读书,然后就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前段时间不是闹cǎi_huā贼么?下人们说什么的都有……”
“cǎi_huā贼是几时的事情……”凤槿萱一时没回过神来,想起来才只想打自己的嘴。
可不是前两天白如卿追骚狐狸的时候喊的那嗓子惹出来的事儿么。
怎么喊的来着?
兀那cǎi_huāyin贼……
……
凤槿萱无语了片刻。
“我晓得了,我会多劝劝二姊的,你是个忠心的,我替二姊谢谢你。”
白露这才放下心来,欢欢喜喜地去了。
颦眉在院子里转了会儿,越想越害怕。
那张面具,那个管事……莫不成,是传说中的师傅?
那面具花纹奇诡,世所罕见,一望而知便是出于同脉,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同一个匠师制造。
与夜明有渊源的,除了师傅鬼师还能有谁?
夜明是他师兄,和师傅带一个同样的面具十分有可能,那老奴才,和师傅年纪又相仿。
竟然真的是他么?
今日冒充二娘子妄图潜伏进风宅之人,分明便是是非阁的人,可是是非阁之人来此地做什么?为何夜明也不见踪影,二娘子又毫发无伤?
难道暗卫不该是杀人如麻的么?怎么会将二娘子活放了……除非……除非是夜明授意。
这么说来,那暗卫很可能是和夜明一伙的,舍了命来,演了这么一出戏。
凤槿萱心跳越来越快。
那想要潜伏进来的暗卫指着她鼻子说她有问题,是逼着她说出她是假冒的么?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对了,祖父在见过白相国之后就对他态度生变,而师傅又做出这般应对……
阳光的碎影透过花叶打在她白腻的脸上,许是太热,她的脸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来。
夜明、鬼师、是非阁的暗卫,还有祖父匪夷所思的神情态度。
她豁然站了起来。
凤家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