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般的汉子在月亮门前愣了一会儿,看着长姊身后跟着的两个大高个儿仆从,还有两个娇艳的婢子,二话不说,傻愣愣地行了个礼:“见过小姐!”然后让到了一边儿。
声如洪钟,屋子里的三个正玩得高兴的男人吓得一愣,用破了的布兜把已经哭得死去过来神志不清的二娘嘴巴一塞,提着裤子站了起来。几个人互相低语几句,一个人把二娘捆了手脚囫囵扔在供桌下面,然后和同伴捡起角落里的扫帚墩布,四散开来。
长姊只在院门口略站了站,凤槿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
却见一片清风明月中,长姊在朦胧的灯笼光中微微一笑,微微侧过头,对着跟着她的丫鬟珍珠轻轻嘱咐了一句什么。
珍珠似乎愣了一下。凤娇鸾摆了摆手,珍珠立刻领命而去。
凤娇鸾这才款款进了祠堂野草凄凄的小院。扫院子的“下人们”立刻上来请安问礼,凤娇鸾莞尔:“辛苦了。”
“三娘?”凤娇鸾拾阶而上,迈入祠堂。看到祠堂内灯火通明,却一片空落落,她的鼻尖嗅到隐隐约约的怪异味道。
凤娇鸾走到事发的位置,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眸子里毫无讶色,顺着那血迹,缓步走到了供桌边。
“大虎二虎,你们去门外守着,珍珠找来那守夜的婆子找来以后直接拖出去以旷工之名打上三十板子扔出去卖了。”
两个侍从立刻领命出去了。
撩开了桌布。
二娘口中塞着破布,在烛火中翻着白眼,一身嫩白的皮肉伤液体斑驳,混杂着血液泪水。
凤娇鸾立刻站起来,用帕子捂住脸干咳呕了两声。素有洁癖的她秀眉紧皱。
“快将二娘拖出来。”凤娇鸾眉头紧皱,静心又想了想,“三娘呢?莫不是也出事了?”
凤槿萱急着现身以证清白。可是无处下去啊……总不能一声喊大姊我在这里,然后将身边儿的白如卿卖个彻底吧。
白如卿指了指一处阁楼小木窗给凤槿萱,那里踩着砖瓦徒步便可以过去,窗户半掩着,她可以假装一直藏在那里。
凤槿萱点点头。
却见祠堂里,琉璃将二娘从桌案下拖了出来,下身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凤娇鸾搭在二娘脉上,略一裹眉:“竟是怀胎了。”眼中精光一闪,冷嘲道,“呵,怪不得闹着要嫁给白如卿,原来早已珠胎暗结。”又微微一叹,怨怜起来,“原来三娘说的是真的,家里真的混入了贼人。”
端起桌上一壶凉茶,掀开盖子,劈头盖脸泼在了二娘的脸上,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涩滞。
二娘被冷茶一激,清醒过神来。
“长着这么一张狐媚子脸,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贱货吧。可惜白如卿还是看不上你。爹爹那么宠你们母女,还不是被退婚?抢姐姐的未婚夫,还被人退婚,给凤家丢了这么大的脸,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呢?怎么好意思为了你们自己的一己私欲害死三姨娘呢!”长姊笑得花枝乱颤,“是了,好死不如赖活着……那这次呢?你被歹人作践成这般模样,你还要活下去么?就算你要活下去,爹也会为了家族颜面给你一杯毒酒吧?”
长姊伸出一只脚,脚上穿着精致的杨花不起尘的绣履,那只精致绝美的绣鞋却毫不犹豫地踩在了二娘的脸面上。
二娘破口大骂。
长姊竖起一根莹白的手指,笔了个嘘声的动作:“现在就只有我和我的婢女晓得你的破事儿,你真的要激怒我让全天下都晓得你已是不洁之身的事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