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了去尼姑庵,凤棋果真就带着凤槿萱去了隔壁山的尼姑庵里坐了坐,尼姑庵常年没人过去,甚是寥落凄清,凤棋往里面捐了三缸香油钱,老尼姑清静无为的脸上就绽放出了大大一朵菊花。
凤棋是个典型的家里横,在外面整个人儒雅的紧,人模狗样的。
尼姑庵里的小尼姑看着凤棋脸都红了,塞帕子的塞帕子,塞香囊的塞香囊,还有塞小食盒的。
上马车的时候凤棋已袖子里怀里的帕子已经够做被罩去了。一边儿走还一边儿往下掉,凤槿萱看得嘴角直抽抽。类似的情形还发生在了回到府中的那一刻,三娘四娘“嘤嘤”地腻了上来,一口一个好哥哥叫着,府里俊俏的小媳妇儿一步一个飞眼儿,凤棋作出凄凉的神色,气质冷冷清清,刚好合了他的刚死了生母的事儿上。
凤槿萱进了屋子时,心里就惊了那么一惊。
那个好整以暇翻着她书架的男人不是白如卿又是哪个。
白如卿扭头看了看,眸光甚是凉薄:“听闻你去了白玉庵,我心里放心不下,不曾想你这般快就回来了。”
这奇奇怪怪的滋味,越听越像是他知道了什么。
“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赶紧翻墙回去……”
白如卿你这孩子待月西厢下的话本子看多了吧,瞟了瞟他手里正拿着的那本薄薄的书——《素女经》。
凤槿萱那个面瘫好闷骚啊……
谷雨一脸心神荡漾的揉着衣角,怯生生在角落里说着:“公子,那本书不是三小姐的,是棋少爷的。”
白如卿眸子一冷:“呵,这种吟词滥调,居然也敢放在自家妹妹的房中,平日在书院里见他也是仪表堂堂,没想到背地里这般龌龊。”
凤槿萱忍了忍,素女经嘛,古代文化博大精深光辉灿烂,她观摩观摩也无伤大雅。
谷雨一腔柔情蜜意:“公子,我先去外面守着,有人来了喊你。”
凤槿萱:……
白如卿走了过来:“听闻白玉庵旁的骊山上有座别院,是被贬黜的英亲王幽闭之所。”
凤槿萱好像被蛇咬了一口一般抬眼看着白如卿。
不不不,她是凤槿萱,人前要做出一副面瘫样子来,习惯要从点滴开始。
白如卿看着凤槿萱冰俏的小脸,一双灵润如同水洗了的黑玛瑙般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他,他心里便如同放进蜜罐里揉搓一般透不过气儿来。
原本从谷雨只言片语中套出来的消息也尽数丢了,一把握住了凤槿萱纤巧的腰肢。
“我已经对咱们的事情有了主意,你到时候多配合我些。”
凤槿萱眸子睁得更大了点儿。
她这是在自己闺房和一个翻了墙来的男人谈终身么?
“四小姐五小姐,先等等……”谷雨的声音隐隐传出来。
“棋哥哥?”门口一个娇俏女子一声惊呼,“贱丫头,你别拦着我,我都看到棋哥哥了!”
隔着墨竹帘和这一挂挂吊兰花影都能瞧见男子身形,四娘眼睛也是有够尖的。
“怎么办?”凤槿萱狠狠踩了一下白如卿脚趾,用下巴点了点床下面,“快藏进去。”
白如卿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来,堂堂书香世家门第的贵公子,爬的了墙,却嫌恶掩身床底。
四娘何等彪悍,这会儿,已经被她冲破了屋子。
四娘只觉入目一个极清雅的身影,一身月白色长袍穿出尘世中人难有的韵致和风华,而他面容皎洁,目光清澈,亦如明月,回首望来的刹那宛如珍珠泄地,光彩莹然。
呼吸一窒,本以为棋哥哥已经是神仙般的人物,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纯澈至极的公子,一抹笑容在他的脸上勾起,风致高洁,却有无限诱惑。
四娘腿一软,跌倒在地。
五娘紧跟着进来了,也被这位陌生公子的模样震了震,四娘跌倒,她下意识地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