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邪笑意更炽:“你哪里惹到我,你会不清楚么?”
现世报。
绝对是现世报。
不就在背后和冷宫里的先皇后说了两句话么,至于这般计较?
他伸手,她就推开,他不烦,她亦坐得自然,
袖摆遮掩下,满殿的眼睛只看到两人状似亲密的躺在一处。
半撑着身子不躺倒在他怀里真的很累。
本以为她已经算是迟的了,没有想到,有人来得比她更迟。
当小太监尖细的声音通报着时,凤槿萱恨不得立刻一口咬死蛟龙椅上之人。
小公子兮墨几日不见,容色略有清减,进了门,并不多言,自寻了位置坐下来了,连看也没有看蛟龙榻上的凤槿萱一眼,反而意兴非常地看着歌舞台上的舞姬。
成王紧紧跟在小公子身后,还是那副魂不守魄的样子,看着高座上的小殿下,怔愣了片刻。其实凤槿萱觉着,如果成王年纪再小些,并且主动放弃了诞育子嗣的能力,没准儿君莫邪真能让他在王位上坐着了。
那些舞姬一般的青葱美好,花样年华,挥舞着长长的水袖,在鼓点编钟中,舞得好似天上仙女下凡尘。
她腹上有伤,虽然药效刚猛,好得很快,可是御膳房仍然严格掌控着她的饮食。大周朝生病了,讲究一个清养,说白了就是饿,每天白粥咸菜得吃。
现在她看着桌上的肉就两眼发光,比小殿下和温良仪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良仪坐在小殿下旁边,端着高高在上的皇后的母仪天下的架子,对面前琳琅美食不闻不问。
凤槿萱伸手拈了个紫皮儿葡萄,滴溜溜圆的十分可口的模样,正欲去吃,却看到的君莫邪已经张开了嘴等她来喂。
这么多人看着,凤槿萱自然不好把葡萄自己吃了,只得食指一点给了他。
心中暗暗腹诽:爷爷赏你的。
转眸又看到了一个金澄澄的橘子,已经白剥开了,好像一朵小花儿似的搁在桌上,她伸手纤柔白指,将那宫廷御宴中一向只是摆着让看的橘子拿了过来,撕开一瓣儿。
眼角瞟见君莫邪他又张嘴了。他是又多面白,以为她真好心给他喂食讨好于他?
她迫于权势,不得不忍痛割爱将橘子给他喂了。
将一整个橘子都喂了下去,没见他不高兴,也没见他特别高兴。她索性将果盘里的东西一样样全喂了他。
“姑姑殿下?”
“嗯?”长长的尾音。
“微臣不饿了。”
“嗯。”
凤槿萱又拿了一个被切得十分好看的桃子。
君莫邪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凤槿萱看他终于不吃了,笑了起来,将那瓣桃子放入口中,桃子裹了蜜汁,十分甜润。
一些侥幸生存下来的老腐朽学究派清流,抬着昏花的眼睛,看着妖姬与乱臣贼子**,恨得暗暗跺脚,暗暗下定决心,回头好好在史书学本里记下她yin乱宫闱之事。
君莫邪砍杀之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党派中的尖端份子,真正有学问能够修书而又气节刚正之人,反而被留了下来。.
毕竟,朝堂直接空一半,国家也无法运作。最近更是提拔了不少年轻有为之子,加上新皇即位,恩科将开,更是可以广纳良辰猛将之时。
凤槿萱吃着桃子,看着那些头发花白,高昂着头颅眯缝着眼睛的老臣们,也不禁失笑。
这些自以为是纸上谈兵的老家伙啊,江山败在他们手里,真心不亏。
“那个老头儿好像在笑我?”
君莫邪直起身子,暧昧地挑起怀中柔弱无骨的凤槿萱的下巴:“美人不必挂忧。”
狭长的丹凤眼看向了御林军处。
这些新选拔出来的御林军,各个都是军营中出来的老将,见惯了风沙雨血了。
刚才还在低言“世风日下”的老头儿立刻被拖了下去,在一片求饶中拽入了殿外廊下,一阵阵的杖斥之音响起。
本就是个快要告老还乡研究了一辈子古籍老书的老头,在几棍子后就没了音。
“罢了……”凤槿萱拖长了音。
做脸也不能这样做,她不过轻声嘀咕了句,谁能想到君莫邪这么个大杀器会当真。
满殿风声鹤唳,怪她咯?
凤槿萱没有想到,老人居然又被拖了上来,瞧那意思,宫人们在让那老人谢长姑姑不杀之恩。
老人在一片血水中,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上,声音已经微弱不清了。
本来就年纪大了,这一闹,万一骨头折了,就再也愈合不了了。
凤槿萱心生怜悯:“他姓什么叫什么?府中可还有儿女?”
本意想着他若死了,府上难免主母发卖小妾,儿女树倒猢狲散,若是有个儿子,能撑起门面,就给个官职。
可她刚问出口,就听到耳边靠着她肩膀发呆的君莫邪轻轻一笑。
那老人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通红,好像回光返照一般,忽然莽尽了浑身力气,朝着凤槿萱扑过来。
凤槿萱看着长着老年斑枯枝一般的手挥舞着向她抓来,一声娇呼,君莫邪已经一把水光长剑将人捅了下去。
毫不犹豫地从人身中拔出剑,长剑入鞘,随手一扔,扔到了他身后。
那老者怒恨地看着半躺在君莫邪怀中的凤槿萱,挣扎着又说了两句话:“祸国妖女,人人得而诛之!”
再没了声息。
“他为何这般恨我?”凤槿萱一手撑起身体。
“你要诛了他的儿女,他焉能不恨你。”君莫邪笑着起身,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