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徵看向邹氏。清亮的眼神中隐隐有一丝责怪:“娘,你只顾着高兴,难道没留意到妹妹的反应吗?如果她中意这门亲事。早就一脸羞涩欢喜了。既然她不喜欢,我当然不赞成这门亲事。”
邹氏被噎的哑然无语。
许徵这一盆冷水,让邹氏从激动欣喜中清醒了过来。
是啊,从她提起亲事的那一刻开始,槿萱一直表现的十分平静,平静的几乎淡漠。哪里有半点待嫁少女的娇羞。
这样一门好亲事,槿萱竟然是不愿意的!
邹氏忍不住问道:“瑾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门亲事,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槿萱回答的异常简洁:“因为我不喜欢世子。”
这个理由很简单很任性。威宁侯府确实门第高,纪泽确实样样出色。可她就是不喜欢。既然不喜欢,当然不愿意嫁给纪泽!
邹氏再一次被噎住了,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么僵住了。
许徵很快打破了沉默:“这是妹妹的终身大事。既然妹妹不乐意,那就此算了吧!”
邹氏心中有些不舍,脸上自然的流露了出来:“瑾娘,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错过了这一回,以后想找这么好的亲事可就不容易了”
“娘,”槿萱平静地打断邹氏:“不管日后结一门什么样的亲事,我都绝不会后悔!”
邹氏略有些悻悻地应道:“是是是,都依着你总行了吧!”顿了顿。又发了几句不满的牢骚:“婚姻大事,应该听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爹走的早。你们兄妹的亲事都该听我的才是。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亲事,你怎么就不乐意。世子生的玉树临风,为人又温和有礼。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许徵皱起了眉头,正要说什么,槿萱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容应道:“娘,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所见到的,只是他的表象。他真正的性情为人如何,其实我们都不清楚。”
邹氏反驳:“照你这么说,将来你说亲的时候,难不成还要和人家朝夕相处,摸索清楚人家的性情为人才行了?”
这怎么可能!
定亲前能够见上几面,已经是很难得的幸运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朝夕相处的机会。
槿萱笑了一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总之,我没有嫁到威宁侯府的打算。”
邹氏还待再说什么,许徵已经拧着眉头地说道:“娘,你别再说了。妹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不愿意这门亲事。你直接回了姨母吧!”
邹氏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来投奔你姨母,处处受人家照顾。你姨母是看在我的颜面上,才提起了这门亲事。我这么回了亲事,不是打你姨母的脸吗?今后还拿什么脸去见你姨母?日后你就算考中了科举,想谋一份好差事也不容易,说不定还有求着你姨母的时候,到时候我还怎么张口?”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许徵!
槿萱默然不语。
许徵却霍然变了脸色,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气:“照着娘的意思,为了我的未来和前程,妹妹就应该答应这门亲事是吧!”
邹氏讪讪地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这门亲事极好,错过了实在有些可惜。”
许徵板着脸孔,不容拒绝的说道:“没什么可惜的。妹妹不愿意,这门亲事绝不能点头。你若是不好意思回了姨母,就由我去和姨母说。如果姨母真的生气翻脸,那我们就搬出威宁侯府,住到外祖家的老宅里。”
说着,抬脚就往外走。
邹氏急了,忙叫住许徵:“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现在就去回了这门亲事,你先别恼。”
以许徵直言不讳的性子,若是真的由他去找小邹氏。十有**会闹的不愉快。一闹腾起来,以后可就真的没脸住在侯府了。
许徵这才停下了脚步,俊脸依旧绷的紧紧的。
槿萱忽的张了口:“大哥。娘,你们先别急,听我说。我刚才只是向你们表明我的心意,并不是要立刻回了这门亲事。”
邹氏和许徵都是一愣。槿萱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槿萱眸光微闪,徐徐说道:“娘的顾虑也有道理。眼下我们住在侯府,确实不宜惹恼姨母。所以。暂且不必回了这门亲事,只说要慢慢考虑就行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拖!
“先拖延几个月,等大哥考中了秋闱再搬出侯府。”槿萱显然早有打算:“反正表嫂过世不久,世子要续弦也得等到明年。若是姨母问起来,娘只管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了。这样既没答应亲事。也不会正面惹恼姨母。等大哥高中。我们在京城也有了立足的本钱。到时候再搬到邹家的老宅去,正好顺理成章。”
邹氏略一迟疑:“可是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想都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
槿萱慢悠悠的一笑:“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来侯府只是借住,姨母出于亲戚的情分答应了。可总不能因为感激姨母,就要答应这门亲事吧!”
“而且,这件事细细一想,颇有些蹊跷。以世子的家世相貌,想娶什么样的名门千金都可以,那个顾家四小姐不就主动贴上来了。姨母为什么不愿世子娶顾四小姐。却暗中撮合我和世子?”
邹氏面色和缓下来:“你姨母倒是和我说了这事,她是担心顾四小姐和顾氏一样福薄。所以”
“娘,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