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邹氏陪着顾夫人到了沉香阁。
顾采蘋面色苍白憔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见了顾夫人,满心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娘……”
顾夫人心疼地搂住顾采蘋,上下打量几眼,见确实没什么大碍才放了心。
小邹氏咳嗽一声:“你们母女两个肯定有不少体己话要说,我暂时就不相陪了。”
待小邹氏离开之后,顾夫人立刻屏退了所有下人,屋里只剩母女两人。
顾采蘋断断续续的抽噎着,泪水滑过秀丽的脸庞,看来楚楚可怜。顾夫人却没安慰顾采蘋,反而低声问道:“采蘋,昨日在秦王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采蘋心虚地不敢和顾夫人对视:“朝霞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么?就是槿萱不慎落水,当时我站的最近,她心慌意乱正好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我被她拖着一起落了水……”
顾夫人心里一沉,皱起了眉头。
顾采蘋根本没说真话。
“这些场面话用来忽悠别人还差不多,”顾夫人的声音冷了下来:“在我面前你也不打算说实话了吗?”
顾采蘋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显出了几分慌乱无措:“娘,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有几斤几两心思,难道我看不出来?”顾夫人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要是再遮遮掩掩的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这话算是说中了顾采蘋的软肋。
顾采蘋像被戳破了的气球,立刻软了下来:“娘,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告诉你实情……”一咬牙,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顾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眼中的怒意渐渐聚集。
顾采蘋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事情就是这样了。娘,我当时真的是一时糊涂,其实我早就后悔了……”
顾夫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长了一副猪脑子吗?就算有什么心思,也该选好时间地点。怎么能在秦王府里动手!幸好槿萱没揭穿你,万一当场闹开来,你要怎么收场?”
顾采蘋被骂的泪水连连,心里也觉得委屈:“我当时算的好好的,谁能想到槿萱那般狡猾无耻,竟拉着我一起落了水。”
更可气的是,那些人只顾着救槿萱,根本没人搭理她!
顾夫人气的浑身簌簌发抖,恨恨的用手指点了点顾采蘋的额头:“这种事在动手前,至少也该筹谋的仔细一些,将对方所有的反应都预料到,想好应对的措施。最好是由别人动手,自己置身事外。这样事发了也能撇的一干二净。教了你这么多,事到临头就忘的一干二净。只顾着一时痛快,不顾及善后……真是愚不可及!”
顾采蘋自知理亏,哪里还敢辩解,老老实实地挨骂。
顾夫人发了一通火气之后,情绪总算稍稍平静下来。
“娘,我现在要怎么办?”顾采蘋有些不安的小声问道。
顾夫人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怎么办?继续在侯府里住着,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这么说,也就是不用急着回顾家了!顾采蘋心里一阵窃喜,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还是娘对我最好了。”
顾夫人余怒未消,板着脸孔说道:“这些日子消停点,别再惹事!”
顾采蘋唯唯诺诺的应了,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娘,你说那个槿萱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我推她落的水,为什么她不肯将实情说出来,反而要替我遮掩?”
这个问题,她已经整整想了一夜,可怎么也想不通。
换了她是槿萱,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推己及人,顾采蘋总觉得槿萱暗中一定在算计什么。说不定正酝酿着什么阴谋。
顾夫人眸光一闪,淡淡说道:“槿萱的反应确实有些可疑。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她对威宁侯世子妃的位置应该无意,日后不会成为你的对手。”
顾采蘋先是一怔,旋即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个只怕未必。姐夫这样的男子,槿萱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你怎么也不动脑子想想。”顾夫人忍不住又瞪了顾采蘋一眼:“槿萱若是心仪世子,怎么肯放过昨日那样的好机会。只要说出真相,你还有脸再待在侯府吗?”
这话也有道理。
顾采蘋不吭声了。
顾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说道:“依我看,槿萱心里中意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顾采蘋一惊,脱口而出道:“会是谁?”有哪个男子能比姐夫更优秀更出色?等等……昨天在秦王府出现的,似乎确实有一个比纪泽更出众……
“十有**就是那位陈二公子了。”顾夫人语气是猜测,表情却很肯定:“不然,槿萱怎么肯放过你。”
若是嫁给陈元昭,自然比嫁给纪泽做填房更好。
顾采蘋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酸溜溜的哼了一声:“就凭许家,怎么可能配得上安国公府。就算陈二公子救了槿萱,也不代表什么。槿萱的野心倒是不小,竟有这等攀高枝的心思。”
顾夫人白了顾采蘋一眼:“槿萱有没有这个野心,我们管不着。陈家人能不能看的中槿萱,也是陈家的事,和我们没关系。你可别忘了你眼下最要紧的事是什么。”
住在侯府,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年里不能成亲,总能先收拢住纪泽的心吧!
一说起这个,顾采蘋顿时一肚子苦水。
“我当然知道什么最要紧。可姐夫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