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邹氏心思烦乱,无心多说,挥挥手让她们两个退下:“好了,既是回来了,你们就各自回院子歇着吧!”
槿萱临走前,饶有深意的看了小邹氏一眼。
这么要紧的大事,顾家绝不敢拖延。最多一两日大概就会登门。想想小邹氏到时候的反应,心中都觉得快意。
小邹氏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顾采苹若是生病也就罢了,万一……是有了身孕怎么办?
以顾家人的性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小邹氏越想越是心神不宁,特意叫来府中的小厮:“你现在就去世子当值的指挥所,给世子悄悄送个信。就说府里有重要的事,请世子有空的时候回来一趟。”
那个小厮领命去了。
小邹氏在焦躁不安中等了一个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那小厮才回来复命:“启禀夫人,奴才去了指挥所,却没见到世子。听指挥所的人说,今日太子和秦王一起去西山狩猎,世子领了一千禁军随行护驾。大概要两天才能回来。”
有公差也没办法,再等上两天好了。
小邹氏胸口发闷,却又无可奈何。
……
还没等小邹氏等上两天等到纪泽回府,第二天,顾老爷顾夫人就一起到威宁侯府来了。
小邹氏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浓,可人家都已经登门了,总不能避而不见,也只能打起精神招呼:“亲家老爷亲家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快些上座。含玉,去泡一壶上好的茶来,再命厨房准备一桌精致的菜肴。”
顾老爷顾夫人都是心事重重,哪有心情喝茶吃饭。
“我们夫妇今日登门,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和夫人商议。”顾老爷不便和小邹氏说话,便由顾夫人张了口:“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夫人让所有伺候的人暂且避一避。”
小邹氏心里一沉,面上挤出笑容来:“这当然是方便的。”一声吩咐,所有人都退下了。
正堂里只剩下小邹氏和顾夫人夫妻两人。
小邹氏强自镇定,张口询问:“今日亲家老爷亲家夫人匆匆到府里来,又特意让我支开所有的下人,想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老天保佑,千万别是她想象的那样!
顾老爷皱紧了眉头,长叹了一声:“这桩事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然而,事已至此,不说也不行。
顾夫人也皱起了眉头,叹口气接过了话茬:“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些日子,采苹一直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我原本以为她被拘在闺房里闷了,这才答应了在她生辰这一日邀请几个闺中好友登门做客。谁知道,她昨天吃了没几口,吐的一干二净。我放心不下,想请大夫登门给她诊脉。她死活都不肯……”
话音越听越不对劲。
小邹氏神情僵硬,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顾夫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的响起:“……我当时已经觉得不对劲,反复的追问,她才哭着告诉我,这个月的月信已经迟半个多月了,只怕是已经有了身孕……”
小邹氏只觉得头轰的一声炸开了。
顾采苹竟然有了身孕?!
才那么一回,顾采苹竟怀上了纪泽的骨肉!
愤怒和嫉火在胸膛里汹涌,交织成苦涩之极的滋味。
小邹氏几乎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怎么会变成这样?自从那一晚过后,所有的事似乎都脱离了她的掌握,朝着诡异又令人慌乱的方向进行……
顾夫人苦笑一声:“夫人听了一定觉得惊讶。不瞒你说,我昨日知道此事后,又气又急,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打的她脸都肿了。可再生气再愤怒,这事也得解决。我们夫妻两个心中也没了主张,这才急着登门,和夫人商议解决的办法。”
没有主张?骗鬼吧!
如果顾家不是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只要悄悄弄一碗落胎药让顾采蘋喝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这个孩子就行了。
现在“登门商议”,分明是想逼着纪家早日娶顾采蘋过门……
小邹氏面色变幻不定,没有张口说话。
顾夫人见小邹氏这般反应,已经知道小邹氏并不情愿,心里也是一阵不满。
顾采蘋坚持要留下孩子,她一开始十分恼怒,可后来和顾老爷一商议,又觉得此事也不是不可行。
纪泽至今没有子嗣,顾采蘋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男婴,将来就是威宁侯府的继承人。打掉孩子确实可惜。两家已经定了亲事,顾采蘋迟早要嫁到侯府来,提前半年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么说出去,于顾家的颜面不好看。所以,必须要让威宁侯府主动提出早日迎娶顾采蘋过门才行。
小邹氏这样的反应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不认账?
到底是继室,表面文章倒是做的不错,可骨子里压根就不想让纪泽早日有子嗣。
顾夫人心中冷哼一声,口中又叹道:“蕙娘在子嗣上福薄,嫁给世子这么多年,只怀过一回,孩子还没保住。幸好世子有情有义,并未因此就见怪蕙娘。如今蕙娘走了,世子膝下空虚。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若是一声不吭的让采蘋打掉肚里的孩子,只怕世子将来会怪我,就是夫人知道了,心里也一定惋惜。这才厚颜登了门。”
小邹氏终于稍稍回过神来,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还望亲家夫人见谅。我乍然听到此事,难免有些错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