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心如死灰,千百种念头涌上来,又觉得纷乱如麻,又惊又怕。
“三小姐,奴婢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
凤槿萱回过头,狡黠的光芒在狐眸中一闪而逝,一丝泪光泛了上来,害怕道:“我哪里有逼你!你是恶人,我不能让你在凤家这样作威作福,你快松开,我要喊人了!”
看到凤槿萱懵懂害怕的脸,立夏不由自问,自己真的那般罪恶么?
“三小姐,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真的是非曲直啊!你听我说完,你听我说完好么!”立夏垂泪。
“你、”凤槿萱似乎被那点点泪光所触动,一双眸子清澈到可以见底,“你怎么哭啦……到底……到底怎么了?”
立夏看着三小姐被触动的模样,才叹了口气,罢了,这事和她也有干系,她虽然单纯了些,惧怕着那人,总不至于闹出门去了。
“还不是你那哥哥做的好事?”
凤、凤棋?
心智强大的凤槿萱差点没绷住露出一个囧的表情。
立夏伏在地上嘤嘤哭泣,凤槿萱捡了她的手,一边摸着脉,一边拍着她的肩膀说着:“我哥哥……我哥哥是、是fēng_liú了点。哎……打骂丫头是常有的,连着我……府里你们谁又是不知道他做下的好事的。”
“不、那个混蛋、银棍!他说了他要跟太太讨了我的!花言巧语的骗了我,若是让太太他们知道了,可是要打死我的啊!老夫人又是最忌讳屋子里丫头妖妖娆娆害哥儿的!我……”
脉象如珠滚玉,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了,瞧立夏的情形可能还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吧。
凤槿萱才收回了手,呆呆坐在地上。
哥哥还真是个fēng_liú种子啊……
八成是立夏的事儿被心思绵密的长姊捉住了小辫子,威胁她让听她吩咐,否则就将那点子破事儿捅到老夫人那里去。那个古板的老太太,可就真能做出撵人出府的事儿了。
好端端得脸的大丫头,在公侯府上做老了差事的,灰头土脸的被撵出来,谁还敢要她?一辈子不被戳脊梁骨么?!
“你心里可还有我哥哥?”凤槿萱轻声抚慰着立夏。
立夏一说出口就没有了忌惮,哀哭道:“凤棋……凤棋,多少次在梦里我都恨不得咬死了他啊!说什么都好,他也曾经真的欢喜过我吧?可是说丢开手就丢开手了,说跟夫人讨我的事儿也半个音讯全无,眼看着我年纪大了,要放出府了,他竟然又和谷雨那小表子搞在了一起……”
凤槿萱默默替谷雨喊了一生冤枉。
“别气着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立夏猛地一抬头,哭都忘了。
凤槿萱却暗忖着,哎,原来哥哥是需要一个在夫人身边的眼线,你都要出府了,哥哥还兴着你做什么,看立夏也不是个笨人,竟然这点事儿都没看出来。
手一下没一下拍着立夏背,忽然觉得不对,抬眼看到立夏红通通的眼睛逼视着她。
“我……我读书庞杂,以前读过一些医理书,刚才偷着给你扶了脉……十有八九是有喜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