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大概就是在明年年初的时候……
小邹氏话锋一转,忽的提起了槿萱最不乐意听到的话题:“对了,前些日子徵儿去参加秋闱科考,听闻安国公府的陈二公子去送考。没想到,陈二公子竟然这般热心肠。”
说到热心肠三个字,小邹氏意味深长,显然是别有所指。
槿萱垂下眼眸,假装此事和自己毫无关系。
邹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初进京城时的毫无心机了,避重就轻的应道:“说起来,都是沾了侯府的光。陈家和纪家是姻亲,陈二公子为人热情,送陈三公子去考场的时候,顺便也送了徵儿一程。”
小邹氏眸光一闪,笑道:“我们姐妹两个私下说话,还用得着遮遮掩掩的么?依我看,陈二公子十有八九是动了结亲的心思,才会故意示好。”
没算计到槿萱,反而被槿萱将了一军,让顾采蘋捡了个便宜。一想到此事,小邹氏就满心的憋闷。
眼看着槿萱有机会攀上安国公府这根高枝,小邹氏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更重要的是,纪泽谋算着要将许徵送到秦王身边。要是冒出这么一桩亲事来,可就不太美妙了……
小邹氏追问不休,邹氏却没有正面回答,笑着敷衍道:“陈家若是真的有这份心,自然会找人来提亲。可现在看来,并无任何动静。我们也不便多想,免得自作多情徒惹笑话。”
小邹氏试探着问道:“如果陈家真的来提亲了,大姐会怎么办?”
“这个我还没想过。”邹氏笑道:“真到了那一天,再想也不迟。”
邹氏的嘴还真紧!
小邹氏的目光又看向槿萱,含笑道:“瑾娘,陈二公子对你倾心,你心意如何?”
槿萱故作娇羞的垂着头应道:“终身大事,要听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有娘和大哥为我拿主意就行了,我什么都没想过。”
……什么都没想过?这话骗鬼鬼都不信!许家母子三个分明早就有了主张,只是瞒的很紧,不露半点口风罢了。
小邹氏在心里冷笑一声。倒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很快又扯开了话题:“还有几日秋闱就要放榜了吧!”
邹氏叹口气:“是啊!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着放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公侯勋贵的子孙可以恩萌做官,文官的后人就没这个便利了。只有一心读书,考上科举博取功名,才能入仕途。
考中乡试,有了举人功名,就可以到吏部报名选官。当然了,一般来说,有了举人功名的学子大多会选择继续参加会试。有了进士的功名,才算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许翰当年中了探花,文采fēng_liú。相貌俊美。即使家族不显,依然娶了邹家嫡出的长女。若是许徵能像父亲那样在科举中杨名,将来想结一门好亲事也就不费什么力气了。
更重要的是,秦王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许徵只有考取了功名,才能有自保的余地……
在这样焦虑不安的心情下,邹氏难免患得患失。
槿萱笑着安抚邹氏:“娘,你不用担心。大哥此次秋闱发挥稳定。考中是没问题的。只看名次高低罢了。再等上五天就知道了。”
邹氏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几年都等过来了,再耐心多等上五天。
……
没有所盼的时候,时间过的飞快。眼巴巴的数着日子过。时间就格外的难熬了。
邹氏寝食难安,槿萱看似平静,其实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根本不能平静。
许徵考完了之后。几乎每天都出府,和同年的学子来往应酬。每天晚上回来都是一身的酒气。
这一天晚上也不例外。
邹氏年龄渐长体力不支。槿萱劝着邹氏早些睡下休息,然后独自一人等着许徵。
约莫子时,许徵终于回来了。
“大哥,这是芸香做的醒酒汤。一直放在热水里,现在还温着呢!”槿萱一脸关切的说道:“你快些把醒酒汤喝了吧!”
许徵酒量不佳,可出去赴酒席必然要喝酒。就算再躲也少喝不了多少。每天晚上回来醉醺醺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总要头痛一番。
许徵接过醒酒汤。很快喝完了。然后苦笑着叹道:“这还没放榜,天天就酒席不断。等明天放了榜之后,少不了还要有一番应酬。”
“这也不是坏事。”槿萱笑道:“将来踏入官场,少不了喝酒应酬。现在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许徵嗯了一声:“以后我若是回来的迟了,你就别等门了。”
槿萱眨眨眼,俏皮的笑道:“谁说我是特意等你了。我是闲着无事看书看的晚了,顺便等你回来而已。”
许徵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槿萱的头发:“好了,我说不过你总行了吧!天这么晚了,早些去睡。明天一大早就会放榜,我已经和纪二表哥元青表哥约好了一起去看榜。你只管等着报喜的人送来好消息。”
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槿萱抿唇一笑:“好,我在府里等着你的喜讯。”
……
第二天一大早,许徵便起了床。洗漱干净,换上了崭新的竹青儒袍。俊秀的脸孔神采奕奕,明亮的眼中充满了少年人的自信和意气风发。
许徵和纪灏陈元青约定好了时间,很快,两人便到了威宁侯府。三人一起骑上骏马,去了国子监外。
他们来的已经算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