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进了崇政殿,目光一扫,不由得暗暗心惊。

一份奏折被扔在地上。皇上面色阴沉难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奏折,竟惹得皇上大发雷霆!

“儿臣见过父皇!”太子恭敬地请安,又关切地问道:“不知父皇为了什么事发火?”

皇上的声音里犹有怒气:“你将奏折捡起来看看。”

太子领了命。蹲下身子,将奏折捡起。然后翻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半晌,皇上才冷冷问道:“这奏折上的事,你之前可曾听闻?”

太子敛容应道:“回禀父皇,这些事儿臣并不知情。儿臣只知道山东闹了旱灾,山东布政使上了折子求朝廷赈灾,父皇命户部拨钱粮,山东有了银子粮食救济,没有出现饿死人的事,灾情也基本稳住了……”

“稳住?”皇上冷笑一声:“朕也以为灾情稳住了。可你看看这些山东地方百姓们联名上书的奏折,上面写的是什么!”

“朝廷拨下去的银子被贪墨了大半,赈灾的粮食不是新粮也不是隔年的粮食,而是放了多年早已发霉变质的陈粮。就这样,还有许多百姓领不到粮食,活生生的被饿死。百姓们为了逃荒,离乡背井远走他乡。为了一口粮食,甘愿卖儿卖女。竟然还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皇上的语气渐渐激动,蕴含着骇人的怒火:“朕继位二十多年,不敢说是治世明君,至少不是昏庸无用的皇帝。还从未出现过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现在连人吃人的惨事都有了,朕真的可以‘流芳千古’了!”

说到最后一句,皇上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毕露,显然愤怒之极。

太子听到心里突突乱跳。

怪不得皇上如此愤怒!原来山东的灾情已经如此严重了。

这些山东官员也是胆大妄为,平日里贪墨也就罢了,连赈灾的钱粮也敢贪。如今事情闹到这一步,皇上雷霆之怒下,不知要有多少官员人头落地!

太子震惊之余,心里不免又暗暗窃喜。

拨钱粮赈灾一事,是有户部负责的。户部主事的人是秦王,此事秦王绝对脱不了干系……

太子心念电转,口中说道:“还请父皇息怒,不要因为此事气坏了龙体。”

“朕怎么能息怒!”皇上冷冷说道:“此事一直由秦王负责,朕今日倒要亲自问一问秦王,这些事他到底知不知情!”

太子假意为秦王求情:“三弟做事一向精明仔细,此次一定是被下面的官员联手蒙蔽了,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太子看似为秦王说情,实则没安什么好心。户部掌管朝廷赋税钱粮,自秦王接管户部之后,将户部经营的滴水不漏,太子想安插人手进去,一直没能成功。

如今出了这样的纰漏,太子当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先剪除掉秦王在户部的羽翼,等户部腾出了空位来,再安插自己的人手就方便多了。

皇上冷哼一声:“你不用为他求情。等他来了,朕自要问个明明白白!”

当秦王踏进崇政殿的时候,迎接秦王的是皇上的滔天怒火,以及太子看似关切实则幸灾乐祸的目光。

秦王并未慌了手脚,走上前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父皇特意召儿臣来,不知有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一份奏折便扔了过来,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你将这份奏折好好看一看!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皇上的声音里满是山雨欲来的怒意。

秦王心中早已猜到会是什么,面上很自然地挤出了惊惶不安的表情,捡起奏折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脸上陡然变色,扑通一声跪下了:“父皇息怒!儿臣对此事一无所知,一定是户部有人和山东官员暗中勾结,欺上瞒下,贪墨了钱粮。致使山东饿死了这么多人……”

“一无所知?说的倒是轻巧!”

皇上用力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朕对你信任有加,将赈灾一事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就是这样负责的吗?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秦王额上冒出了涔涔冷汗,神色中满是惊惧,深深地磕头:“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皇上面色铁青,张口怒骂道:“朕就是杀了你,也换不来这么多百姓的性命!大灾之年,若是赈灾不力,最易生出民乱。山东离京城有数千里之遥,说不定早就闹了民乱,只是还没传到京城来……”

一个气血上涌,皇上的身子晃了一晃。

太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皇上,焦急的说道:“气急伤身,请父皇息怒,一定要保重龙体。事情已经这样了。再生气发火也于事无补。接下来该想的是怎么解决补救。”

皇上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缓过劲来。

跪在地上的秦王一脸沉痛自责的说道:“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闹出这等大祸,儿臣愿意亲自去山东一趟,亲自赈灾拨粮安抚百姓。山东一日不稳,儿臣一日不回京城。还请父皇应允!”

这话说到皇上的心坎里了。

山东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来,仅仅靠当地的官员肯定不行了。必须要派人前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过。秦王并不是最好的人选。

这等安抚民心的事。由太子出面才是最合适的。既能安抚百姓,又能在朝野间留下好名声……若是由秦王去了,以后这大燕朝的百姓岂不是只知有秦王不知有太子了?

皇上平日再偏宠秦王。在此等大事上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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