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的心情也不太美妙。
也不知那一天碧罗和顾采苹说了什么,之后便成了顾采苹身边的贴身丫鬟。顾采苹对碧罗器重依赖,甚至隐隐超过了她。
……
威宁侯亲自下令,命人将空置的依兰院收拾干净,又搬了许多崭新的家具进院子。然后命厨房准备几桌喜宴。
这些不同寻常的举动,顿时令下人们议论纷纷人心浮动。暗暗猜测起威宁侯的用意来。
夫人去世还不满一个月,难道威宁侯又打算续弦了?
这个谣言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威宁侯命管事置办喜事用的东西,说是要纳一房妾室。妾室的身份比不得续弦,不过,在威宁侯府没有女主人的情况,威宁侯正经纳进府里的侧室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也不知谁这么幸运,能入侯爷的眼……
众人传说纷纭,含玉自然也听说了一些,却并未放在心上。
堂堂威宁侯要纳二房,肯定要挑身世清白美丽温柔贤惠的良家女子。和她这个身份卑微的丫鬟没什么关系。
对她来说,无非是再换一个主子罢了。
威宁侯很晚才回府,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虽然多年没回京城,威宁侯却是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此次无诏回京,上了一份请罪的奏折,皇上不但没怪罪,反而恩准他在京城休假。还下恩旨让纪泽也告假待在府里,让威宁侯一享天伦之乐。这份恩宠,在武将中堪称独一无二。
这些天,威宁侯接了不少请帖。
本来众人还在担心威宁侯亡妻伤心过度不肯出来见人,没曾想威宁侯接到请帖就赴宴。这么一来,请帖就更多了。
含玉守在书房里一天无所事事,此时主子回来了,立刻打起精神伺候更衣沐浴。
小邹氏是个刻薄难伺候的主子,含玉能在小邹氏身边立足多年,这些贴身伺候的活儿自然不在话下。
伺候一个男人和伺候一个女子差别多了去了。一开始含玉有些不习惯,不过,从边关回京城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那一点点羞涩不自在也渐渐被抛到了脑后。
威宁侯不喜说话,生性威严,含玉渐渐摸清了威宁侯的性子,也格外的伶俐知趣,从不多舌。
然而,今晚的威宁侯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沐浴更衣过后,威宁侯坐在床边,迟迟没有就寝,只定定地看着含玉。
含玉被盯的心里发毛,却不敢多问,垂首站着。
半晌,威宁侯才张口道:“明天要忙上一整天,你今晚早些休息。”
含玉先应了一声,旋即茫然地抬起头,眼中有些迷惑不解:“明天侯爷纳妾,奴婢有什么可忙的?”
威宁侯的神情有些奇怪。又有些奇怪的笑意,声音透着不自觉的温柔:“我要纳为二房的人就是你,你当然会很忙。”
含玉:“……”
含玉杏目圆睁,一脸错愕,神情僵硬,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威宁侯竟然要娶她做二房?!
这、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
……
威宁侯原本目光含着笑意,可看着含玉只有震惊却毫无喜色的样子。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含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跪下,声音有些晦涩:“多谢侯爷的美意。可奴婢……奴婢身份卑贱,实在担不起侯爷厚爱。”
威宁侯笑容一敛。
从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一跃成为威宁侯侧室,成为正经的主子。这对丫鬟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喜事。他之前一直没告诉含玉,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怎么也没料到,含玉竟是这样的反应!
含玉跪在地上。只觉得两道锐利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手心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朝夕相处两个多月。她对威宁侯这个男人也有了些了解。常年领兵征战位居高位,习惯了发号施令,绝不容别人忤逆自己。
她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不识抬举。威宁侯一定会勃然大怒吧……
等了许久。却并未等来意料中的怒火。
威宁侯淡淡地张口问道:“含玉,你为什么不愿意?”
为什么?
含玉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张俊秀斯文温和的少年脸孔,心里涌起甜蜜苦涩掺杂的滋味。口中却轻声道:“奴婢身份低微,又曾为虎作伥。如今右手做事不便。嗓子粗哑难听。实在不配做侯爷的妾室……”
“我既是决定要纳你为妾,就不在意这些。”威宁侯忽的打断了含玉。
含玉哑然。
威宁侯又说道:“你不用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含玉只得道谢起身。
“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威宁侯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含玉心里一颤,不假思索地答道:“没有。奴婢以前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从未接触过外边的男子。”
别看威宁侯现在一副大度温和的样子,如果她直认不讳,他不恼羞成怒才是怪事。
有了小邹氏的“珠玉在前”,威宁侯对此事也格外的敏感。见含玉否认的迅速坚决,心中的恼怒稍稍退去:“没有就好。因为邹玉娘的事,纪泽对你心怀怨恨。现在碍着我,不敢对你动手。一旦我离开京城,就是你的死期。只有成为我的侧室,才能令他望而却步,不敢对你动手。”
“我不妨和你说实话,以后我不会再续弦了。你虽然只有侧室的名分,却不用担心会有心胸狭窄的主母刁难。若是能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