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陈元昭才稍稍抬起头,呼吸粗重。槿萱更是娇喘吁吁,衣襟也有些可疑的凌乱。
“阿瑜,”陈元昭低低的喊着槿萱的名字,声音里蕴含着满足的轻叹:“这半年来,我日夜惦记着你。恨不得飞回京城来。”
能从陈元昭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实在难得。
槿萱心里甜丝丝的,低声说道:“我也天天惦记你,担心你在山东有危险。”
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是平生从未领略过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想到他时就会失神怔忪,接到他的来信欣喜若狂。
“对了,我为你做了几身新衣,让人给你送去,你都收到了吧!”
陈元昭嗯了一声,目光柔和起来:“收到了,这些日子我身上穿的都是你做的新衣。你给我做的香囊,我也天天戴在身边。”
想她的时候,就摸一摸香囊,仿佛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什么叫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终于深切地尝到了其中的滋味。
槿萱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你戴着香囊,就不怕别人取笑你么?”
陈元昭挑了挑眉,傲然道:“谁有这个胆子!”
槿萱被逗地直笑。清脆的笑声很快便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吮吸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才又响起了说话声。
“不准再胡闹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呢!”槿萱的声音软软的,满是娇嗔。
陈元昭低笑一声,声音里透出一丝宠溺和纵容:“好,我不闹了,你问吧!”
槿萱立刻问道:“你在信上写的含糊其辞。真的捉到刺杀太子的刺客了吗?那些人在哪里?有没有禀报给皇上知晓?”
陈元昭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一口气问这么多,让我从哪一个答起才好。”
槿萱忍不住瞪了陈元昭一眼:“还不快点说。”
陈元昭无声地笑了笑,槿萱在人前总是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只在私底下才会露出慧黠俏皮甚至是凶巴巴的一面,还有只在他面前流露的娇蛮。
不过,他更喜欢这样的槿萱!
陈元昭淡淡说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抓到刺杀太子的刺客。”
槿萱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你没抓到刺杀太子的刺客?”
“是。”陈元昭迅速地接过话茬:“秦王心狠手辣,事成之后,早已暗中将那批刺客全数杀了。”
槿萱头脑一片混乱,脱口而出问道:“可你在信上不是说已经捉了两个活口么?”
陈元昭面不改色地应道:“那两个活口都是假的。”
槿萱:“……”
这答案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槿萱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元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在山东全力追查刺客,秦王一边养伤,一边暗自得意。因为我根本不可能捉到那些人。世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守住秘密。”
“不过,这些早在我预料之中,也在魏王预料中。我大张旗鼓地追查刺客,只是幌子,做给秦王看而已。其实,魏王手中早已有了秦王刺杀太子的证据。他一直隐忍不发,就是等秦王伤愈归京。要在秦王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杀秦王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儿,陈元昭顿了一顿,然后叹道:“魏王隐忍阴险,精于算计,如果不是因为有腿疾不得圣心,前世也不会落败给楚王了。”
“这三人里,我真正忌惮的,就是魏王!”
秦王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秦王垮台后,魏王和楚王为了储君之位,肯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槿萱回过神来,忧色难掩:“魏王楚王都不是善茬,你和他们周旋,可一定要谨慎小心些。”
陈元昭嗯了一声,半开玩笑地应道:“我大仇还未报,还未娶你过门,哪里舍得死,你放心好了。”
心里多了一份牵挂,人也变的贪生怕死了。
生命中还有比报仇雪恨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槿萱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什么生啊死的,这种话听着多不吉利,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
陈元昭无声的扬起唇角,俯下头,两人额头相抵。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却比缠绵的拥抱亲吻更亲密。
“阿瑜,我们早些成亲吧!”陈元昭目光灼灼,声音有些奇异的沙哑:“再这么下去,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话语很含蓄,眼神却异常灼热。
槿萱俏脸红若云霞。轻轻地说道:“大哥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明年三月。等大哥成亲了,你就登门来商议婚期吧!”
回应她的,是陈元昭结实温暖的怀抱。还有缠绵热切的吻。
……
打更声遥遥地传来。
五更了!
天边隐隐透出一丝亮光,很快,天就要亮了。
陈元昭纵然有再多不舍,也不得不走了:“我得走了。”
两人毕竟还没成亲。深更半夜偶尔私会,总得避人耳目。要是被许徵或是邹氏发现就不好了。
槿萱心里也觉得不舍。踮起脚尖,在陈元昭的唇上轻轻一吻:“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这一吻,立刻又勾起了陈元昭的热情,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难分难舍。
就在此时,初夏略有紧张的声音在门外忽然响了起来:“小姐,快些让姑爷走吧!奴婢刚才好像听到些动静。好像是少爷院子里传来的。说不定是少爷醒了。”
许徵的院子就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