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眩晕、阵痛……眼前彻底黑掉的爱德华一把抓住了面前敌人砍下来的弯刀,右手一拧捅穿了这个多米尼克士兵的腹腔,连带着被砸断了的脊椎骨一起,满是血浆的刀锋从背后透了出来,还带着几块内脏的碎肉。
目光惊愕的紫帆佣兵不停的从嘴里淌出鲜红的血水,身体抽搐着惨叫一声就被掐住了喉咙,精神恍惚的爱德华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像是垃圾似的把插着一把弯刀的尸体扔在了脚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像是被什么重重砸在了后背上似的,勉强直立起来的身体直接跪倒在了血泊之中。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似乎黏住了眼皮,连睁开眼睛好像都已经变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爱德华大人?!”躺倒在地的小古德温睁大了眼睛盯着爱德华倒下的背影——第一次看到永远微笑着的,仿佛永远战无不胜的爱德华·威特伍德爵士竟然也会虚弱成这副模样?尽管小古德温很清楚他也仅仅是一个凡人,但是当这一幕出现在小古德温面前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似的。
豺狼般的敌人还在成群结队的扑上来,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的爱德华听到身后小古德温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和求援声,却忍不住笑了出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于自己彻底分隔开来,自己的意识就像是在静静的等待着最后一刻到来,理智而又无情的审视着目前的自己。
“铛——!”刺耳的剑锋交击声穿透了思维,刚刚还低垂着头的爱德华猛然睁开了眼睛,高举着双手大剑的希雷尔·莱特兰奇挡在了他身前架住了砍下来的战斧,从另一侧劈来的弯刀直接砍中了她的肩甲,吃痛的女佣兵忍不住眉头一皱,紧要住的牙关里流出了血低落在嘴唇上。
“嘿呀——!”可怕的大剑猛然挥起,呐喊着的希雷尔直接砍了面前两个家伙的脑袋,大口喘息着一把抓起了爱德华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澄澈的眸子直接钻进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去。
“你不能死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能死但只有你不可以!”紧紧盯着面前这个曾经好像不可战胜的男人,希雷尔大声呼唤着:“别忘了还答应过要给我一大笔钱呢,要是你死在这里了谁去付账?!”
“我那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疲惫的爱德华脸上勉强露出了些许自嘲的笑容:“你根本就不应该来。”
“我知道,但我还是来了。”希雷尔紧抿着嘴角,却依然不能制止上涌的鲜血从嘴角淌出来,一根折断的箭矢还留在了她的侧腰上:“给我战斗到最后,你说过的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战,那就证明给我看!”
“我会的。”用力折断了小腿上的枪杆,微笑着的爱德华随手拿起一柄铁剑,身影摇晃的站直了身体:“要么我们在这里结束,要么就在这里开始——而我们绝不会在这里结束!”
兰德泽尔,你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想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吗?那就先付出点儿代价吧,我们这几百条命可是很贵——而能杀死我的人,你还不配!
“天佑都灵——!”小古德温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拾起掉落的战旗带着几分哭腔奋力的摇晃着,残破的烈焰苍鹰旗沾满了灰尘,在他的手中猎猎作响着指引还在奋力血战的弟兄们:“天佑都灵——!”
“天佑都灵——!!!!”呐喊着的都灵士兵们高举起手中的盾牌,奋力顶开了身前的敌人,手中挥舞的兵刃闪耀着森森寒光,重新在爱德华的身旁集结起来,结成一段一段的盾墙,站在后排一脸血污的戍卫士兵们从地上拾起长矛,当成投枪狠狠的抛射而出,将刚刚扑上废墟的多米尼克士兵放倒在了尸堆和血泊之中。
但是后面的紫帆佣兵们还在源源不断的扑上来,即便残破的废墟都快被尸骸与碎石堆满,这些已经彻底陷入了狂热之中的士兵们根本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一面面同样沾染着烟尘和血污的战旗还在前赴后继的冲击着那越来越虚弱的都灵士兵们。
“圣树骑士团——!”布莱克·哈勃突然咆哮着用手中的钢剑狠狠敲了一下盾牌,转身朝向所有还活着的老兵吹响了号角:“圣树骑士团,跟我来——!”
目光决然的老兵们目光决然的站了起来,从后排走到了第一线。同样已经浑身带伤的中年骑士目光坚定的看着同样在注视着自己的紫发女人,声音很是轻微:“保护好爱德华·威特伍德,无论你是为了什么留在这里的。”
“……”希雷尔没有说话,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目光瞥向还在奋力搏杀的年轻骑士:“你要去送死?”
“总该有人要去死的!”布莱克·哈勃第一次笑了笑,举起自己的佩剑和盾牌,然后猛地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撑起盾牌的圣树骑士团军士们无言的相互依托着,肩并着肩膀冲着刚刚扑上废墟的敌人发动了最后一轮的冲锋,汹涌的黑色潮流立刻为之一顿!
伴随着一声声决死的呐喊声,怒吼着的骑士团老兵们用盾牌荡开了敌人刺来的长矛,锋利的枪尖在面颊上撕开一道血痕也依旧浑然不觉,大吼着扑向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到的多米尼克士兵们,一柄柄锋利的钢剑从盾牌下方刺进了敌人的胸膛!
突然发动反攻的圣树骑士团军士们甚至直接将冲进城堡的紫帆佣兵们直接推了出去,甚至在废墟前杀开了一片豁口,这群老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