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隆冬腊月时,西园老树旧桃枝。风光不是春三月,昨夜千山雪后姿。
去岁春,余尝以青莲客名为《英雄录》,是书儿时之梦想,胸中之志气,并欲兴诗词歌赋于其中,是肩于我中华之经典,民族之传承,一人之心而天下也。时有月余而未果,乃夭。后数日,又起新书《三界唯妖》,为述大道之茫茫,有非常之意也。存稿未几日,丢,于是复罢之。时近七月,夏秋之交,家中无事,乃辞亲远游,携壮心以渡大江,走吴越,奔南海,辗转复有千万里,而只身所谋诸事皆不竟,遂归来。
十一月,起新书《仙人六道》,日兴万言,每三更,于功夫入字句不可谓不深也。然,月余不过数千读者,一人之心何足道哉,网文之所成所赖者其所读者也,苟非顺势而起随波逐流,欲先入为主者,与千万读者自相失矣!道德经言曰:“欲将取之,必先予之。”诚言哉!于是乃再弃之,伏数日而谋之,以观时事,察潮流,迎风向,于十二月末,重扬游之剑与玫瑰》。新书至今,虽文章犹不能酣畅淋漓,然已初窍门径,登堂入室可计日而待矣。
《网游之剑与玫瑰》书中所列人物,多有余之友朋,虽姓名殊异,然性情皆为现实。余以此为鉴,便有迹可循。言文章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此至理也。余之笔力尚不逮,故文不能十分尽意,故事所述多有纰漏,此当勉力为之,虽夙兴夜寐而不忘凝练,天道酬勤,勤能补拙,余以勤字铭之,当能日日有所新,有所进也。一旦能使妙笔生花,以只鳞片爪出入云中,便可羚羊挂角色相俱空,到时必然云蒸霞蔚,满纸朱玉,如此方不负其万千读者也。
余自回乡著书,时又两月矣,乡人每相询问,或谓余曰:“尔方青春正茂,如何肯自陷于尺寸之居?如此虚耗时日,不若弃之四处闯荡一番,老大之时,方不悔其青春也。”余但笑之而不语,以为不可语也。又有邻人问余曰:“书得钱财已几何?与吾之小儿可以一较乎?吾之小儿月薪四千,年入数万,尔可以并论乎?”余坦诚而谓曰:“所行百日尝千万里,只钱财不曾解得囊中之羞!”邻人三笑而嘲之,曰:“贪图安逸,不知进取。”余颔首而应,拜退而去,以为多说无益。余之双亲亦尝如是所言,或喟然,或感叹,或唏嘘,或疑问,虽余每每宽慰,终究不能消其疑虑。
危峰总孤兀,奇木不能林,余之所行盖特立而不群,是有友朋之不解;闭门谢客不闻窗外之事,是有双亲之忧虑;枯坐年华虚度青春而无事有成,是为邻人之所嘲。余每念及于此,未尝不临文嗟悼,感伤于怀,或空堂独坐而通宵达旦,或茕茕孑行于旷野阡陌而只影独伴信步随途。其枯槁心情,以为阮籍穷途之哭不外于此也。所幸,天道恢恢,疏而不漏,《网游之剑与玫瑰》历四次申签,终于中的,得失之间,以吾之坚毅性情竟也为之恻恻,几欲下泪,其中曲折何可名状?唯无言或可言表耶!遂感之以作此文,是为记。
曰:男儿抚长剑,兴歌正扬眉。丈夫志四海,鹏羽大风吹。要路当山岳,崎岖延崔巍。江湖恶秋水,舟辑常失坠。去国岂怖惧,踌躇欲奋飞。是效苏秦事,金印佩时归。识玉焚三日,明才辨七年。一朝无成败,凭论不须言。自有乡中望,回迎看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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