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精英与妖孽的差距吗?
不期然的,二人同时上前一步,把禾浠挡在了身后。一见此情形,对面的十位金丹后期弟子同时上前一步。
却见易锦双手一挥,“退下。”如果他一名元婴期修士对付两个后生晚辈还要用人海战,那可就真的要笑掉大牙了,当然,这也是他对自己的强烈自信,以元婴期修为对付两个金丹期弟子,那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毫无悬念。
明翰和云景晅此刻不敢有丝毫分神,双方对峙良久,易锦毫无退缩,而明翰二人额头已布满细密的汗珠,最终汇聚成一滴汗液滑落眼眶,眼睛原本就酸涩难忍,此时更是火辣辣的疼。
终于,二人再也坚持不住,身形同时暴起,却见易锦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嘲笑着二人的不自量力,其中一只完好的手掌轻轻一挥。顿时,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轻飘飘的朝二人扑来,甚至在二人眼中,气浪的速度可谓龟爬,不用运力,哪怕以平时步行的速度也能轻易躲过。
但二人终究是不敢躲闪,因为,在他们的后面,正是已陷入打坐疗伤中的禾浠。
二人不敢大意,连忙运转灵力,又是两股滚滚气浪朝前方奔涌而去。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两股气浪杀气腾腾,而易锦的气浪却是绵软无力,但不知怎的,两方一遇上,这两股强势的气浪却瞬间泯灭在那股绵软之力中。
此时,异变陡生。原本绵软无力的气浪好似被激怒的狮子,一扫先前懒洋洋之势,变得凶狠无比,二人来不及应变,就被这股气浪掀翻老远,而后面的禾浠也被重重的抛飞出去。
云景晅咳出一大口鲜血,顾不得查看自身伤势,连忙爬起来朝禾浠看去。却见禾浠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般,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好似没事人般又盘坐起来,继续打坐。唯有她嘴角一缕血迹,显示着刚才那一击对她造成的伤势。
再看向明翰,一身破布条刚好把他挂在一颗树枝上,摇摇晃晃,紧闭着双目,好似极享受此刻的“荡秋千”,半天没有反应。原来是原本就伤势太重,刚才那一击更是雪上加霜,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让他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易锦目露惊奇,“不错,真是不错,修为最高的都没承受得住,反倒是你们两个修为低的小娃娃,居然坚持了下来。虽说本座刚才那一下是随意为之,但你们修为如此之低,如果是其他跟你们修为差不多的修士,不死也重伤了。好!好啊!”
云景晅没有再跟他废话,脑中不断闪现着这些年的经历,从被逐出家族开始,这些年来的一幕幕一一在脑海中划过。段裳,他的母亲,曾经他以为是唯一一个能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后来拜了赤野真人为师,有了第二个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人,直到今天,明翰,是第三个。
虽然,明翰没有自己逃走,有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禾浠,但不可否认,云景晅也是受益人。虽然,只是顺带的。
云景晅不知道的是,其实明翰没有自己逃走,除了因为他本身的性格之外,另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云景晅。这个被庞原称作天赋如妖的人,如果不能拉进祖渊山,绝对是祖渊山最大的损失。
但这些,都不妨碍明翰没有弃他们而去的事实。
更何况,此时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禾浠。云景晅曾以为,他对禾浠更多的是感恩,但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得更多的,却是在寒晶矿时、两个人沉默无言的相处;是在熔岩洞中他找到出口时、禾浠喜不自胜地扑向他;是这一路走来、禾浠每每拿他开刷、他却不觉生气反而多了笑容的相伴。。
云景晅知道,他绝不能看着禾浠死,绝不!
云景晅身形有些摇晃,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一步一步,又朝着易锦走去。
“砰”,没几步,又被挥开去……
再爬起来,再走……
周而复始……
此刻,云景晅忘记了身上的血海深仇,忘记了曾经是经历过怎样的苦痛才走上修仙之路,忘记了身上不能触之的毁灭神念,忘记了一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绝不能倒下。
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