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走了之后,耶律志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以往热闹的皇宫,在小志的眼里,似乎闪现了许多宫女侍卫来来回回奔走的身影,可惜这些都不存在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其实他父亲早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了,他们倚在门栏上,看着面前的夜色。
远处的星星孤单闪烁着,特别适合此刻的气氛。
距离不知道有多遥远的地方,那里已经升起了淡淡的炊烟,那是族人毡房里面的烟火,或许,一家人正在取暖做饭。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觉,父子彼此对视着,宛如门神,晚风朝他们吹过去,时光渐渐地穿行过去,这时候两人都笑了,明亮且清澈。
父亲是陪伴他长大的人,没有母亲的陪伴,没有那些呵护时间,小志从小便自强,他最初的一个愿望就是,长大后变成父亲那样的英雄人物。
父亲站在那里,等着他,等着他上前给他一个拥抱,他永远会出现在他面前,在他任何需要帮助的时候,小时候,他付出了超乎于常人的努力,就只是为了不输于人。
父亲常年率兵打仗,那时候他还小,不能够陪他们一起去,他们说,小孩子,岂是用来抛头颅洒热血的,但他父亲坚持让他跟着,和他们一起,去森林里战斗,去稻田里拾穗子,去做任何他认为自己的儿子可以干的事。
这时候他父亲的士官就会体谅他,在太阳底下努力的寻找阴凉地,往往半个小时就必须随着日光的移动变换一次位置,七八岁的孩子,或者是十几岁左右的孩子,在军营之中苦苦生存着。
那时候他父亲还年轻,走在田野里,拉着他父亲的手去开荒。所以直到长大了,他的皮肤一直不是很白,黝黑的皮肤在太阳底下可以反射出小朋友们眼中的光。
这样过了很久,可是几年前,山林野兽暴动,后来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蛮兽疯狂的攻击周围的族人,从此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就更少了,他单独离开父亲,时常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只是为了得到来自父亲的关注。
在他疲惫的时候,有他在,他心安,有他在,他也心安,后来灾情肆虐,越来越多的地方不适合族人生存了,他就被任命引导那些不适合久居住地方的族人转移出去,自己大将军之子的威名,使得他能够平白无故地得到那些族人的爱戴。
可是后来事情越来越多,两人就彼此分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然后就天各一方了,少年的英俊帅气,使得他陪着公主的时候特别有面子,他往往能得到族中少女的认可,在不经意之间,便获得她们的芳心。
每次离开前,他父亲都会说,你要听公主的话,他父亲微笑着拉开车门送他上了马车,他坐上车回望自己的父亲,回望着他身后金碧辉煌的宫殿,默默地流下眼泪。
他坐在车里行走在坎坷的马路上,时常有巨大的深坑令车子一晃一晃的,他把车子卖了换成口粮吃,他们一队人马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住过一户又一户人家,帮助他们做点农活,然后继续上路。
随着旅途越走越远,他第一次对于整个王国有了大概的认识,于是士兵们纷纷感叹一句,随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实践了来自人生之中的第一次战斗,那一次他差一点身死,那种在鲜血之中求生的时刻,他永远不会忘记。
白色的天空在他的身后渐渐变成漆黑的景象,大地缓缓前行,他可以听到许多许多声音,来自族人的期盼声,来自士兵的禀报声,来自野兽的哀嚎声,耳边变得聒噪,情绪变得动荡起来,他越来越长大了。
已经看不到宫殿了,那些琉璃瓦片的建筑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马车消失在风里,消失在视线里,浓重的情绪压抑在胸口,慢慢地跳动。
他知道自己该长大了。
大将军站在他的身后,浑身罩着黑纱,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在他赶到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此时,耶律志看着他,然后把他的手搭在他父亲的手腕上,然后又像是一阵风似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大将军把房门紧闭,他感觉到周围已经没人了,然后双掌贴在自己儿子的背上,在接触的面上,莫名其妙的冒出白烟来,然后真气慢慢复苏,耶律志感觉到了父亲正在给自己疗伤,他随即又把眼睛闭起来了。
片刻之后,耶律志内视,他感受着从那双手掌处传来温热的内力,然后他把自己这股内力牵引着治疗自己受创的经脉,大将军也感应到了有一股力量正在引导着自己的力量,便睁开了眼睛,看了耶律志一眼,然后便闭上了。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外面传来蝉的鸣叫声,在宫殿里面,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意外惊喜,那是小志曾经的恶作剧,他们把窗户推开,让橘红色的天空铺满眼睛,然后轻轻合起来,感受着微弱的风和清凉的水汽,耶律志对大将军讲:“想必您也感觉到了吧。”
“嗯嗯。”大将军点点头。
然后耶律志便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笑了。
“你已经找到适合自己修炼的方法了吗?”大将军问道。
“至少第一步已经成功了。”耶律志回答他。
然后两人看向窗边,看向宫外的方向,看向大荒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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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几天朝廷的动员,举国上下都是热闹非凡,除了少部分人之外,其他人都会扔掉镰刀和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