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浅灰色的格子毛衣,更加衬托出那张白皙却血色无多的脸,俊逸的脸庞,眉眼好像是最擅长绘画的大师汇聚人间美丽勾勒出的一样。
尤其是那一双眼,幽亮,深邃,携了星空的璀璨,集了山河广漠,幽幽沉沉,深深浅浅,一望惊心。
最美,如是也!
赵亦深的纤长白皙的手指微曲,看起来好像随意的放在双膝之上,可又让人觉得,眨眼,那双手又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男人的双腿,忘记了他其实是一个不良于行的男人。
赵亦甫怔怔地看着坐在那里的人,那人眉目浅浅,却像是汇集了世界所有的光辉,让人移不开眼,也让人畏惧心颤。
微微垂头,嘴边浮起一抹无奈的笑。
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与眼前男人的差距。
即便他不能走,可仅仅是坐着,已经让他输得一败涂地,没有真实的拼杀,只是一种输的感觉。
那是一种由内而发的威严,不用去尝试,已经清清楚楚地看清楚了结局。
赵亦甫的心头浮上一股无力。
他想,如果不是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那么这个赵家是否还会有他的份?
答案不用多想,便可揭晓。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微垂的眼眸中,剩下决绝。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赵亦深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在沙发的角落,有个人心思沉浮,目光如剑。 “你们这样决定之前,是否该问问我的意见?”赵亦深又说了一遍,声音依旧清浅,听起来没有什么力度,可那一双眼眸,却锋利无比,像利箭,划破时空,穿透空气,惹来震荡。
还是陆老大最先反应过来,他一笑,缓和了空气中的凝滞气息:“瞧,大舅这记性,忘了问问亦深的意见了,大舅抱歉。”
木微凉没有看陆老大,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赵默乾身上。
赵默乾神情清醒,双眸清亮,瞧着那种神采,或许要比陆老大更快反应过来,只是,恐怕是一只不满于这个儿子,所以没有开口。
而且,就算他开口了,说出的话,恐怕也让人不喜。
目光收回,落在赵亦深的身上,只见男人唇角带笑,可那笑,却让人觉得冷漠无比。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赵默乾一眼,恍惚,赵默乾根本不存在这个客厅一般。
有时候,木微凉会觉得,他和赵亦深真的很像很像,他们两个都一样的不幸,有一个绝情冷心的父亲。
可有时,她又觉得他们不像,至少他的父亲并非不认他。
不过
想到之前赵默乾对赵亦深的态度。
这样的父亲有和没有又有什么不一样?
木微凉轻笑,并不想赵亦深和陆赵两家都闹得太僵,孤立无援的滋味,毕竟不好受,她曾经尝受过,并不想这个男人和她有一样的经历!
她向前一步,绕过赵亦深的包围圈,抬头微笑看着陆老大:“亦深喊你一声大舅,按理说,我也该喊你一声大舅,可是呢,我瞧着大家都不怎么喜欢我,对于我的身份恐怕都不承认。”
木微凉说着,语气平静,似乎对于这一点认知并没有觉得难过,或许曾经经历过更深的痛苦,所以眼前的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我称呼你一声陆先生。陆先生,我并不反对让陆表妹来赎罪,可是呢,表妹年纪还小,人总会犯错,所以,这赎罪还是算了吧!”
开玩笑,真的让陆珊儿再住一段时间,整个别墅还不被她掀的天翻地覆?
李叔被摔伤住院,王妈生病了,整个客厅被改造的面目全非,还有沐沐
木微凉的目光沉了沉。
“不行,珊儿一定要赎罪。”这话并非是陆老大说的,而是陆三爷说的,这陆三爷不知怎么着,刚才还有些反对陆珊儿赎罪呢,这会儿却和陆老大统一战线了。
木微凉眼睛一转,也就明白了这陆三爷打的什么心思。
当初,陆家人将陆珊儿放在别墅,本就别有居心,现在目的没有达成,恐怕有些不甘心,所以并不想将陆珊儿领回陆家。
木微凉突然想笑,陆家人所谓的疼爱陆珊儿,当真是疼爱吗?
她悲悯地看了一眼陆珊儿,收回目光。
赵亦深看了木微凉一眼,她站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那是因为他尊重她,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脆弱,可骨子里却透着坚强,而且危机时刻,总是十分清醒,不慌不乱。
他也看出来,她是想要将所有的敌意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不让他孤立,可他并不需要一个女人将他护在身后。
她是他的女人,本该由他来护着她!
赵亦深本想拉回木微凉的手,而木微凉好像有感觉一般,猛然回头,微微矮下身子,不顾别人讶异的目光,将头附在赵亦深的耳边:“一个人再强,也无法护住另外一个人,一辈子!”
低语一声,迅速抬头,眉眼含笑,流溢光彩,是自信,是信任,是幸福。
赵亦深一愣,醉倒在女人的浅笑间,也沉思在那一句看似平凡的话语中。
突然,唇角微扬,眉眼低垂。
是啊,他总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让想她不受伤害,必须她自己成长。
他只要偏居于一隅,眼明目清,将时局看透,待得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