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雨贵如油,可是那夜的细雨却下了三天三夜,伴着微风的斜线,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像是不知道休止一样。
三天里,她陪在他的身边,做着最最简单的事情,安静而祥和,偶尔会相视一笑,似是心有灵犀。
可她明白,这样的平静祥和只是暂时的,也许在这样一场春雨过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如今已经是阳春三月,距离四月初八赵清彦的婚礼不足一月的时间,木微凉清晰的记得,去年的四月初一,她嫁给了一个几乎被所有人遗弃的人,那天,她觉得上天跟自己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然而时光流转,将近一年之后,她觉得那天其实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馈赠。
她微微侧眸,看着身侧目光温柔,闲适阅读的男人,光洁的指尖滑过书面,翻过一页,墨玉般的眼眸,在书页上停留,那浅浅的目光,似乎要将书化了。
有些嫉妒他那手中的书,不仅可以得到他的抚摸,还可以留住他的目光。
她拄着下巴,叹息连连。
他轻笑,收回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温柔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声音浅淡,绵长如水。
“有些人啊,太不晓得自己的身份了,自己的老婆在这儿都坐了这么大会儿了,两句问候都没有,反而捧着一本破书看的津津有味,天哪,人生无爱了!”她说着,张开手臂,做出一个希望上天怜悯的动作。
他噗嗤一声笑了,声音很浅,却足以勾动人心。那样的笑平实,却是忘记了平日里烦忧的幸福。
他蜷起了一只手指,弹了一个她的脑门。
立刻,她的脑门上现出一个红印。
她噘嘴,不满男人的行动:“暴虐。”
他挑眉,“暴虐?我还可以再暴虐一点。”说着,他将手中的书放到了一边,伸手一拉,将她扯在了自己的怀中,下一瞬,嘴巴就含住了她的耳垂。
酥麻的感觉从耳垂传来,她浑身一个激灵,伸手想要推开那人,可女人的力气那里比得上一个男人?
这一推,不但没能远离身后危险的男人,反而那男人抱的更紧了!
“大白天,强抢民女,赵亦深你还要不要脸啊?”她大声控诉着他的暴行。
“哦?强抢民女?”他的目光里带了三分探究,三分疑惑,三分戏谑,还有一分好笑,“木小姐还能算做民女吗?”
“我当然算是民女了,你没听说过吗?”
“嗯?”浓浓的一声鼻音。
“普天之下,莫非民女!”
赵亦深:“……”
他的小妻子颠倒是非的能力是不是长进了?他怎么记得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赵亦深,放开我,不然我去告你。”
“告我什么?”
“告你强强良家妇女!”
赵亦深拨弄着木微凉的发丝,鼻尖飘散着缕缕清香,那样的香味清淡,闻着很舒服,让人贪恋,微微眯着的眼睛,像是享受,又像是带了几分危险,不满怀中的小妮子乱动。
“木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就是你口中的良家,而你是我家的妇女,你觉得你就算将我告到了法院,法官会判我罪吗?”
呃!
木微凉语塞。
她想,她错了,她就不该跟赵大神争论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根据以往的经验,她毫无例外的全部败在了赵大神的手下。
她垂下头,有些闷闷不乐,反思失败的原因。
怀中的小女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赵亦深觉得有些奇怪,他微微侧了头,目光落在她略显黯然的脸上,想了想,生出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么了?生气了?”
木微凉脖子一歪,冷哼一声,不理会这个可恶的男人。
赵亦深眼睛一转,低笑一声,哄着女人:“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还不行吗?老婆大人,都是我的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
木微凉偷偷地瞥了赵亦深一眼,心想,让赵亦深认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现在他的态度这么诚恳,那么她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吧。
不过
“既然承认错误,就该有承认错误的表现才对,您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老婆大人这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吗?”
木微凉点点头,可瞧着他脸上狐狸般的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不过一定是惩罚才行。”
“既然如此”赵亦深看了木微凉一眼,一笑:“那就罚我晚上在下面吧!”赵亦深说着,颇有几分壮士扼腕的气节。
木微凉:“……”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赵大神吗?她一定是在做梦,不行她要赶快醒来,清醒一下。
木微凉立刻从赵亦深的腿上跳了下去,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老婆,你干什么去?”
“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赵亦深一怔,而后笑了,清浅的笑容,浮在脸上,却证明着此刻男人的心情很愉悦。
一道惊雷响起,闪电划过昏暗的天际。
他下意识地转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一双眼睛幽深深邃,再没了先前的笑意。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害怕打雷下雨,可有很多事不代表从来没有发生过。
抓着轮椅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微微垂下的头,敛去了面上所有的神情……
“告诉我,你心里还恨吗?”
“恨,怎么能不恨?”
“恨谁?”
“木微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