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影自环跪在四周的军士们中间,奔走到敖烈面前,一齐跪倒在敖烈身前,异口同声的高喊:“某二人誓死追随主公!”
敖烈松开紧握着吕布手臂的双手,泪眼朦胧中,向跪倒在身前的两人看去,不是张辽和田畴,又是谁?
“文远,子泰,你二人这是......”张辽抬起头,看着敖烈坚定的说道:“某得主公提拔于行伍,任命为先锋,此恩辽无以为报,唯有追随主公左右,为主公执鞭坠镫!”
田畴也是不容置疑的说道:“自古忠臣不侍二主,何况畴先受主公知遇之恩,再受主公再造之恩,焉有弃主公而去之理?”
敖烈急忙上前扶住两人的臂膀,强行将两人拉了起来,感慨着说道:“你二人心思,某心中明了。可是朝廷任命不可违背,你二人均是朝廷命官,怎可擅离职守?我意,你二人便跟随在某大哥麾下,如何?”
张辽闻言,挣扎着脱离敖烈的扶持,然后脱下身上的衣甲,扔在地上,大声疾呼:“某堂堂九尺男儿,岂可言而无信!今日宁愿弃官不做,也要追随主公左右!”田畴跟着大喊:“正是如此!”
吕布看到这一情形,连忙上前拉住敖烈,说道:“二弟,天子诏书中言明,着越骑校尉张辽在威远将军部下听令,现今你这个威远将军要去幽州,自然也应该带着部下一同前去才是。”
张辽和田畴向吕布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齐声说道:“奋威校尉言之有理!”
就在敖烈左右为难的时候,又从军士们中间走出百多名战士,排成四排整齐的站到敖烈身前,大声喊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说完,这百多名战士效仿张辽,脱下衣甲丢在了地上。然后跪倒在敖烈身前。脱下衣甲,就意味着脱离大汉军籍,也就是说这些人,宁愿去当没有军饷可拿的私人部曲,也要追随敖烈。
敖烈定睛看去,这百多名战士,正是当初跟随在自己身边,那五百精骑中,和匈奴人大战之后存活下来的一百多名老部下。
吕布低声劝解着敖烈:“这些精锐,日后可堪大用。不若你就带他们一同走吧,空出来的军籍,我来想办法弥补。”见敖烈还要在说什么,吕布又说道:“自巴林山一战之后,军中战士对二弟无不钦佩之至,二弟若是在犹豫片刻,恐怕会有更多人站出来要追随与你,那样的话,我可没办法填补那么多的亏空军籍。”
敖烈听吕布这么一说,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对着张辽田畴以及百多名老部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跟在我麾下吧,军职一应照旧,但是不可拿走九原郡府的一刀一剑。等到了幽州,某在给你们重新配发衣甲武器。”
百多名精锐闻听,齐声欢呼了起来。
刘虞见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怕在闹出什么乱子来,翻身上马,在一片告别声中,带领人马走出郡城,向东北方行去。
眼看着刘虞等人就要走出城门的时候,吕布忍不住大声喊道:“二弟!珍重!”敖烈听到吕布的呼喊,勒住坐下照夜雪龙驹,回头看着吕布,一时心中唏嘘不已。本想着能够潜移默化的,改变吕布的一些脾气,免得日后真和历史上一样,落个四面楚歌的下场,可是没想到才相处了两年多,就要分别了。虽然现在的吕布,和历史上描述的那个刚愎自用,骄傲自大的吕布已经是相去甚远了,但是敖烈依然有些不放心,毕竟,骨子里的骄傲是很难改变的。
心念一动,敖烈大声对吕布喊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大哥,再会了——!”
吕布看着敖烈远去的背影,一层雾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喃喃的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二弟,你放心吧,大哥自会照顾好自己的。他日再见之时,必定是你我兄弟扬名之日!”
十天之后,刘虞等人来到了幽州治所蓟县。把安顿家小的事情交给了田畴,刘虞就开始召集幽州文武,进行第一次议会。州牧府议事厅中,刘虞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干新的部下,说道:“本将上任初始,对境内军政还不熟悉,请各位先说说境内的情况吧。”
一名极为壮硕的武将,不等其他人说话,率先站起身来,粗声粗气的说道:“俺是幽州上将,定远校尉史涣,久闻州牧大人威名,却不知,大人为何让一孺子安坐垂堂,莫不成,连州牧大人,也是那任人唯亲之徒么?”
史涣口中的孺子,自然是指坐在刘虞身旁的敖烈了。由于东汉时期,通讯设备极度不发达,所以敖烈大破匈奴,被灵帝封为威远将军的事还没有传到幽州。所以,一众幽州文武对敖烈这个十几岁的孩子高坐议事厅中大为疑惑,而史涣性格最是直爽,直接就问了出来。
刘虞刚要开口,侍立在敖烈身后的张辽已是怒声喝道:“大胆!你不过是一区区校尉,怎敢对威远将军无礼?”敖烈呵呵笑了一声,制止了张辽的话,说道:“无妨无妨,史将军没见过某,自然不知某是何人,文远不必动怒。”
刘虞也是用眼神制止了张辽,然后对史涣说道:“这位,就是天子册封的威远将军,也是本将次子敖烈。”史涣听过刘虞的解释,不但没有释然,反而更加激烈的叫嚷道:“威远将军?哈哈,可笑至极!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什么本事可以让天子册封为威远将军?莫不是州牧大人私下冒顶他人的军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