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十位文武官员以及大量百姓的簇拥中,敖烈风风光光的进入了燕京城,回到了大都督府中。
一进府门,敖烈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不见,低声向黄忠问道:“汉升,伯符何在?”黄忠答道:“在府内西厢房中,伯符似乎有什么忧心之事,却不肯对某明言。”因为孙策是敖烈的弟子,还是孙尚香的大哥,又和敖烈麾下的大将们十分熟悉,因此黄忠没有让他住到驿馆内,而是把他安排到了大都督府内居住。
听到黄忠的猜测之后,敖烈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孙策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于是,敖烈让麾下文武先去府内的大厅等他,他自己却调转方向,向着西厢房走去。
来到西厢房,敖烈推开房门,看到房间中有着两个年轻的身影。坐着的正是孙策,另外一个站立在孙策的身后,观其年纪,大约只有二十不到,甚至比孙策还要小上一些。
看到敖烈走了进来,孙策猛然站起身来,想要对敖烈倾诉些什么,最终却失声痛哭了出来,哽咽的说出来两个字:“师父……”
敖烈和孙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三年来从未见孙策哭过,即便是当初孙尚香为敖烈挡下毒箭,命悬一线的时候,孙策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也强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心中的感觉越发不妙,敖烈急忙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在孙策的肩膀上一拍,宽慰着说道:“不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孙策是个硬汉,轻易不会落泪。但孙策也是性情中人,一旦哭起来,却怎么也收不住。站在孙策身后的青年,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向着敖烈深深行了一礼,开口替孙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禀君侯,某是伯符的结拜兄弟,姓周名瑜字公瑾。这件事,是这样的,当初沙县一别之后,老主公率兵回到江东,上表辞去长沙太守的职位,专心治理江东。在老主公的励精图治之下,我江东军在一年之内,横扫三十六处水贼巢穴,声威大震,并连续占据了江东五个郡。谁料却因此引起了后将军袁术的不满,联合荆州牧刘表,在大江之上设下暗礁,在老主公行军途中,乱箭暗算了老主公。月余之前,老主公因重伤不治,已经归天了。伯符在老主公的旧臣拥护下,已经成为江东军新的主公了。”
周瑜的话,让敖烈大感吃惊,甚至都来不及去仔细观察一下,眼前这位名垂青史的江东周郎了,转头看向孙策,敖烈带着悲戚的神色,重重的在孙策肩膀上拍打了两下,大声说道:“是大丈夫,就挺住!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孙策猛然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强忍着心中的悲伤,看着敖烈说道:“师父,策意欲向师父借兵,杀回江东去!”
周瑜在旁解释道:“君侯有所不知,袁术和刘表暗算了老主公之后,袁术立刻一脚把刘表踢开,然后率兵攻占了扬州的四郡,现在,我江东军,只剩下一郡之地在手了,人马也仅剩下数千之众,暂由主公的二弟仲谋统率镇守着这仅有之地。主公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向君侯借兵的。”
事情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这是敖烈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历史的惯性在孙坚身上,又悄悄的发生了一次转折,让孙坚遇到暗算的时间晚了一年多,甚至是熟知历史规律的敖烈,也被这件事搞得措手不及。敖烈原以为,孙坚把玉玺交给了自己,就不会再惹来杀身之祸了,没想到,袁术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还是联合刘表暗算了孙坚。
沉吟了片刻,敖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放心吧。某一定会分出一部军马给你们,让你们东山再起。这件事,尚香知道了吗?”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亲,但在敖烈心中,早已把孙尚香和甄宓看做了自己的夫人,和蔡琰一同对待,自然不想让孙尚香受到这样的打击。
孙策摇头说道:“小妹的城府太浅,心中藏不住事,若是对小妹说了,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天下皆知了。”
敖烈点了点头,认为孙策的话很有道理。眼下,孙策的主要对手是袁术和刘表,刘表又是个守成之主,一点向外扩张的野心也没有,因此,孙策只需全力应对袁术就可以了。但若是孙坚身死的消息被大肆宣扬出去,难免会有落井下石的人会趁机对江东孙家不利。这件事,还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还是晚一些让孙尚香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的好。
“伯符,公瑾,你们在房中稍坐,某去大厅和众人商议一下,尽可能多的拿出军士分给你们。”敖烈对着孙策和周瑜又安慰了几句之后,就转身向大厅走去。
带着凝重的神色来到大厅,敖烈的面部表情,让大厅中热烈的庆祝声浪,瞬间冷却了下来。原本,众人都在议论着,敖烈此次击溃三部鲜卑的丰功伟绩,相信用不了多久,三部鲜卑就会被彻底平定,正式纳入大汉的版图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敖烈的凝重表情之后,立刻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否则绝不会在敖烈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其实,经过在燕京学府中一年的潜心研习之后,敖烈早已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只是孙坚身死这件事,实在太过震惊,其中牵涉的事情也太多,再说能够进入大厅中的众人,都是敖烈的心腹之臣,对他们,敖烈也不想总是带着毫无表情的面具。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自己的喜怒,让麾下众人能够感受到敖烈是一个真实、鲜活的主公,而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政治机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