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在怨怼她受了上还不对他说,而是在气愤着,他让她单独跟宿翰见面,已经是对宿翰最后的让步,可宿翰--
他伤了她!
不管他是出于哪种目的?是想通过这样挑拨他们两夫妻的关系,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又或是情绪失控做出来的事情,他弄伤就是不应该!
唐易恒在电话里听出了舅舅那沉郁的语气,怔了几秒才低低开口,“他虽然醒了,但是他--”
唐易恒是想说,佐宿翰现在虽然是醒了,但是自打醒来之后睁着眼睛却一语不发,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说话,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行尸走肉一般。
“易恒!”
萧景琛沉沉打断了唐易恒的话。
“舅舅!”唐易恒屏住了呼吸。
“你把宿翰从萧家接走,让他回他的佐家!”
唐易恒怔愣了几秒,急忙接着接话,“舅舅,可是,外公他--”
“易恒!萧家现在是我做主!”萧景琛语气淡薄,语气里就像凝结着了寒冰,一字一句地出声时,寒冰敲碎了,落地溅起一片冰凉。
“这也是我最后的让步!”
电话那边被挂断了,唐易恒还握着手机,神情呆愣,半响才把手机收起来,快步走向外公的书房。
舅舅动真格了!
当天晚上,萧齐站在大门口,目送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离开,那辆车的后面还紧跟着两辆车,其中一辆车里坐着的是医生和护士。
“老爷!”仲叔看着站在门口迟迟没有离开的萧齐,那三辆车已经消失了踪影,可萧齐还站在原处没动。
良久之后,萧齐才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仲叔急忙上前扶着他,轻声劝慰,“老爷,您就被担心了,佐少爷会好起来的!”
老爷已经联系了远在英国的詹姆斯,詹姆斯提议还是把佐宿翰直接送往英国治疗,可现在的宿翰醒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萧齐想再观察两天,如果请来的这些专家都无法让他开口,那么也只好将他送往国外接受治疗了。
萧齐一阵咳嗽,咳得浑身都颤巍巍地抖着,仲叔急忙扶着他进屋,看着神色憔悴的老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仲叔是知道老爷子的想法的,他想把佐少爷留在身边治疗,可三少爷那边--
手心手背都是肉!
最终老爷还是选择了把佐少爷送走,可是这心里,怕是要成心病了!
唐易恒沿途护送佐宿翰回到了佐家的住处,三层的别墅里,配备了医生两名,护士两名,外加保姆佣人四个,另外还有六名保镖随时可抽用。
唐易恒看着医生从车里推出坐在椅子上的佐宿翰,他人是醒着的,可在离开萧家时坐在椅子上却一动不动,他们只好连带着把椅子一起搬走,他不肯下来走路,唐易恒只好让几人抬着椅子将他抬上楼去。
“唐少,已经安置好了!”
医生走出房间,对着站在房门口没有离开的唐易恒轻声说道。
唐易恒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而他自己则缓步走进了佐宿翰的房间。
房间内,佐宿翰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把椅子上,那把椅子是一把太师椅,坐在上面的他面朝着落地窗口那边,一动不动,窗外吹进来的风卷起轻纱一般的窗帘,飞起来蒙了他一脸。
唐易恒走过去,走到他的身后,双手伏在了椅背上,低头看着被窗帘蒙住了头脸的人,伸手极有耐心地将那层薄纱清理拨开,目光触及到他那一头银白色的短发时,眉头轻轻一紧。
“宿翰!”唐易恒低沉的声音慢慢地响起。
空气有些沉寂。
“我完全相信你是爱她的!”
唐易恒压低着声音静静地说道,“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有些爱放在心里远比你撕心力竭地想要死守着要美好,既然你爱过,就该要学会体谅,你也希望她能过得好,对吗?”
唐易恒低低说完,目光深深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伸手从自己的西装裤袋里掏出了那一根手链,俯身将手链放进了他的掌心。
“最美好的东西,应该放在心里,那样,是永远都不会变质的!”
唐易恒说完慢慢地直起身来,他这是第一次跟佐宿翰平心静气地说这些话,在这之前他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跟佐宿翰说这样的话。
两个自小便势同水火的兄弟,两人之间各种坑蒙拐骗各中阴损的招儿更是层出不穷。
可在唐易恒见识了那天晚上他撕心力竭情绪崩溃的那一幕。
唐易恒突然同情他了!
唐易恒把手链塞到佐宿翰的手里,说了那些肺腑之言之后便起身走出了房间,到了门口,唐易恒再折身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原本那只无力摊开的手在慢慢地合拢,五指慢慢地,更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手心的那根手链。
顾念在孩子的婴儿床边守了大半天了,连何嫂看着都不忍心了。
顾念一双眼睛都熬红了,还不让她告诉先生。
萧景琛进来的时候,顾念还打起了精神说自己很好,没事儿,可就在她起身时,头部就是一阵眩晕,要不是被萧景琛扶着她都差点晕倒在地了。
“这么不听话!”萧景琛直接将她抱起来,不由分说地抱着她离开了婴儿房,顾念本是千般不愿,可听见萧景琛的语气有些重了,张了张嘴又只好闭上,乖乖地伏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卧室。
“阿琛,你,你生气了吗?”
顾念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