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此时,神殿的一隅,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跪在地上,他的面前坐着一位白袍长者,面容冷峻,神色淡漠。
“父亲,求你救救大姐吧。”二姐做的那些事情,父亲全部都知道,却从来不出手阻止,他完全无法理解,父亲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神殿的规矩,海天一色的规矩,真的就这么重要?比父亲最疼爱的女儿的命还重要吗?月弥曾经可是整个海天一色的骄傲,现在呢?她在雪山长睡不醒,父亲不闻不问,月漫出去作乱,他得知之后回来也不过是褫夺了她的圣女之位,然后责令其闭门思过。
虽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明显二姐是心肠歹毒,大姐何其无辜?
“自己种下的因,便要承受这个果。我救不了她。”月炎冷冷地道。
这世上只有雪山之巅的主人才能救她,可惜,他即便身为大祭司,也没有资格要求雪山之巅的主人出手相救。
这些话,月炎没对儿子说过。因为雪山是海天一色之中禁地的禁地,其他人不得轻易踏足的。就算儿子侥幸去了那里,并且寻到了寒玉床又如何?那里的主人一怒,便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神殿当年就答应过,永不踏足雪山,两不相干。
“父亲,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月季一脸悲痛,完全没有想过,父亲真的会对大姐见死不救。还有月漫,她趾高气昂地回来,竟然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责罚。真恨当年没对她出手,让她变成了这样!
“呵,这么多年,你的母亲就教会了你如此对长辈说话吗?”
“您少往母亲身上扯,母亲已经不问世事好多年了。”月季已经过了最叛逆的时候,他虽然到现在还没成亲,可毕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能让他这么愤怒的,还不是父亲的家里的莫不关心?
整天都待在神殿,这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儿,有什么好?
只是神魔后裔,又不是真的神仙,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去研究血脉传承之法呢?变成普通人不好吗?至少,没有那么多的争权夺利,也不会有姐妹相残。
说到底,养不教父之过,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父亲对月漫的放纵。
“你什么时候把那个孩子放走的?他被月弥擅自带进海天一色,本来就应该死。本祭司放他一条生路,但是他必须留在海天一色。”
那可是他的外孙,那么优秀的孩子,留下来多好!
其实,月炎当初见到临晚照的时候,内心无疑是激动的。那是他最优秀的女儿所生的孩儿,长相和月弥也有几分相似,月弥长得像他,所以,那孩子也可以说是长得像他。一看就觉得亲切无比。
可惜,身份不允许他亲近那个孩子。
“父亲,他是您的外孙!”
“他只是个外人。”月炎语气平淡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对于海天一色来说,临晚照确实就是个外人。即便他是自己的外孙,海天一色的规矩还是不能破。
月弥当年私自在外与人结成姻缘,本就犯了海天一色的大忌。何况,她还是神殿的圣女。不处罚她,不能服众。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当年做错了。
再疼爱的女儿,也不能违背海天一色的规则。
至于月漫,那本就是月弥种下的因,这个果,确实该她自己来承受。两个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个都不会偏帮。就像如今月漫从外面回来,他也让人褫夺了她的圣女之位一样。
“您见死不救就算了,何必用这些当借口?”月季忍不住嘲讽自家父亲。
当初阿照被大姐带回来,可是气息全无,经脉俱损,形同废人。那个时候大姐跪在月府外面三天三夜,也没求得父亲出手相救。
她花了十年时间,才治好了阿照,却在最后一次为阿照疗伤的时候被二姐偷袭。若非他及时赶到,大姐和阿照早就遭了二姐的毒手。
“本祭司若真是不顾忌情分,在他带着外人再次靠近海天一色的时候,便下了追杀令。”
“您说什么?什么带着外人再次靠近海天一色?您的意思是阿照回来了?”月季有些震惊,又有些高兴。
阿照回来了?那个外甥可是他的徒弟,他非常喜欢呢。
“我什么都没说。”
月季才不管他说没说,已经匆匆离开了神殿。
在路上,还撞见了月漫。
“怎么?咱们可爱的小弟又在为大姐求情了?”月漫身体也很虚弱,却依旧笑着对月季冷嘲热讽。
这姐弟俩从小就不对盘,在月漫眼里,月季就是月弥身边的一条狗,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月弥的话,他几乎奉为圣旨,这让同为姐姐的月漫很是不平。
“丑人多作怪!”
最亲的人,永远知道怎么伤你才能一击致命。
就如同月季对月漫。即便是相看两生厌,偏偏都是最了解对方的。
一句丑人多作怪,就足以刺得月漫抓狂。
在她记恨了一辈子的容貌上说事儿,简直是在把她的尊严往死里踩。
“月季,你就是月弥身边的一条狗!你想救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不仅要她死,还要她的丈夫,她的一双儿女死!你知道吗,她的女儿中了我的灵魂诅咒,现在说不定已经一命呜呼了,正在地狱里等着她呢!”
“你这个疯婆子!”月季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敢私自使用禁咒?”
那可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