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悦扁扁嘴,“行了别说她了,说正事,正事。反正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也不会同意她当你的女朋友就行,别的我才不想管!”
李曼诗论理该是柏以文的表妹才对,但这个表妹的身份也实在不单纯,难怪殷悦不爱听。
又见话题有要跑偏的迹象,赶紧给拽了回来。
“好,那我就好好跟你说说,”柏以文想了想,又提了一句,“虽然你之前的理解有一定到底,但其实是弄得反掉了。我跟我妈,或者说整个柏家跟我妈是先关系不好,然后她的动作才会那么激烈。”
殷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眨巴眼睛,跟他确定道:“你刚刚说的是整个柏家?确定没讲错?”
“没,”柏以文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你听到那么认真,怎么可能听错。”
“可是……可是……她是你妈妈耶,你不是也姓柏,怎么,怎么会是整个柏家呢?”
尽管张伯反复告诉殷悦,她的妈妈林茹兰一直到去世都爱着她的父亲,就算曾经怨恨,临去世时也都已经释怀。
可殷悦从来就没信过。
怎么可能不恨,不怨呢?
如果真的想得开,妈妈根本就不会积郁于心早早离世;就算真的想开过,她在天有灵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在自己去世之后只能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无论如何都会重新怨过吧。
所以,若说一个女人会怨恨自己的丈夫,殷悦其实是能够理解的。
可是,和殷辉不同,柏以文的爸爸从来没听过在外头还有别的女人,更别提连私生子都生了出来,还要带着回家逼妻子让位。
他一直都只有柏以文一个儿子,虽然坊间传言作为土生土长的x市人他更想能儿女双全,但因为原配妻子身体的缘故还是作罢,人前人后还总说多谢老婆给他生了个那么好的儿子,已经足够了。
虽然不知道柏以文没有弟弟妹妹是不是真是这个原因,但起码就表面看来,李欣虹和丈夫能称得上是一对模范夫妻,怎么着,也够不上怨恨的程度吧……
再有,就像殷悦说的那点。
柏以文还是正儿八经的柏家人呢,又是她亲生的,就算不待见别人,自个儿的亲儿子总是例外吧。
柏以文苦笑了一下:“像你说的,或许曾经是例外,但是经了曼诗的事情,大约也再算不上什么例外了。”
殷悦一愣,“什么意思?”
“我妈跟我爸是同学,她家里,嗯……就是李家,算没落的贵族,一心想恢复昔日的荣光,生了个女儿又长得漂亮,就举全家之力给送到贵族学校念书。目的……不用说你也该能猜出来。”
不知道柏以文这么讲自己老爸跟老妈的故事是个什么感觉,可殷悦是真心听得挺别扭,无奈又好奇,只得拼命忍住怪异感,催促他继续。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特别是曾经享受过繁华的人而言,昔日今时的对比太大,心里不平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女儿是嫁进好人家,不是送她去吃苦,其实也无可厚非啦。”
殷悦话里话外,不无替所谓的李家粉饰的意思。就算他们的出发点的确算不上好,李欣虹如今也已经嫁进柏家了不是?
柏以文还是李家人生出来的呢。
“是啊,我爸起初也跟你查不到想。人往高处走,安于现状或者随波逐流才是没有志气的人会做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爸爸方面甚至很欣赏李家破釜沉舟的勇气。”
“啊……”
殷悦忽然觉得,有钱人的世界,她也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全部都能理解。
“这样的想法从我爸爸认识我妈,一直到他们成为朋友,成为恋人,后来又订婚,一切都很美满。结果一转眼,他们该结婚了,李家忽然狮子开大口,给我爷爷出了个难题。”
“难题?”
“嗯,他们要求整个婚礼,比着上半年刚娶了儿媳妇的傅家的规制,只能更好不能更差,连予以新娘家人的彩礼也要一并照办,依然是只能更好。”
殷悦犹疑着问道:“我记得x市的首富好像就是姓傅,该不会是……”
“嗯,就是他们家。柏家的财力虽然并不弱于他们,但****上的生意总不如白道的能见光。其余一些极重要的项目,譬如港口,能源也把持在傅家手里,起码那时候的x市,没有人敢得罪傅家。”
殷悦点点头,示意明白。
这个其实并不难想。
傅家一手遮天的时候,自是不许有人与之比肩,更别提越过他们。谁要是敢这么做,几乎就能被视为挑衅的信号了,那是想跟傅家争老大的位置。
柏家原本就没起过这个心,多年跟傅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因为一个婚礼来挑衅对方,又没什么可图的。
再说聘礼。
傅家娶的是华侨富豪的掌上明珠,聘金相合有上亿之巨,给足了岳家面子。
相应的,那位少奶奶的陪嫁也是惊人,轰动全港。一场婚礼到的最后,几乎成了一场盛世。
李欣虹心动,李家眼馋,便也要柏家依样画葫芦地给来一个。
至于他们计划所出的嫁妆,不过是按传统习俗中所有的那般,给添几样压箱底的首饰,毕竟李家再贡了她念书之后,已经再没什么别的积蓄。
柏家自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们提出的要求。
于柏家当时的家主看来,李欣虹再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之后,本就不再算是他属意的儿媳妇,家中又如此寒酸,散了就散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