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嬷嬷放下手中的信,看着柳氏阴暗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柳氏抬眼瞪向祝嬷嬷,幸好,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没有迁怒到祝嬷嬷身上:“郗云氏的嫁妆中不是有好几个店铺吗?派人在账目上做一点手脚,尽快凑齐这十万两银子。这件事,就交痕迹清干净,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祝嬷嬷悄悄的松了口气,转身退了出去。
柳氏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恨不得将一竺师太这个贪心不足的恶尼姑碎尸万段。
当初她如果不是看上了一竺师太能在这宁平庵一手遮天,弄死夏忆晗更是易如反掌,她也不会和一竺师太联手。
她一向都知道一竺师太是个贪婪的人,却没想到贪婪到这个地步,竟然敢威胁她。
很好,一竺师太这是在自寻死路,她更没有阻止旁人找死的善心。
柳氏眯起眼,眼神里蕴含着令人看了都忍不住打个寒颤的狠戾。事成的那一日,便是一竺的死期。
在屋中服侍柳氏的丫鬟红珠忍不住抖了抖,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向后背。
现在的夫人看起来好可怕。红珠低下头,眼睛悄悄的瞄了柳氏一眼,退到角落里,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柳氏一时气大,被迁怒了,那就太倒霉了。
祝嬷嬷一进屋,见到的便是眼前这副情景。柳氏一脸阴郁的坐在桌旁,而红珠则站得远远的,恨不得自己不在这屋中。
她狠狠的瞪了红珠一眼,没出息的丫头。伸手翻起一个茶杯,倒了杯茶,放到柳氏面前:“夫人,喝点水吧!奴婢已经让几个可靠的人去办这件事了,想必天亮的时候就有结果了。”
柳氏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事成之后,我不希望一竺这个贪得无厌的臭尼姑还活在这世上。”
“奴婢明白。”祝嬷嬷是看着柳氏长大的,自然知道柳氏在想些什么。
柳氏点点头:“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祝嬷嬷和红珠福身行礼后,便都退了出去。
晚膳,易秋送来的晚膳里果然有一盘菊花糕。她冲着夏忆晗眨眨眼,又看了桌子上的菊花糕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待到易秋离开,夏忆晗才唤道:“玉溪,如何?”
“主子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办好了。”玉溪从暗处走出,单膝跪在夏忆晗跟前。
夏忆晗微微一笑:“辛苦你了。你也一起吃点吧。”
“属下不敢。”玉溪恭敬的说道。
“没什么不敢的,你和元青都是我的姐妹。”夏忆晗看向玉溪的眼神比以往柔和了许多。她想要将玉溪征服,让她彻底的成为自己的人,心甘情愿的听从自己的命令,以能帮她做事而自豪,而不是因为郗博易的命令而留在她身边,为她办事。
而想要征服玉溪这样的高手,恩威并施是少不了的。她看向元青,笑道:“元青,快去将玉溪扶起来。你们都是为我并肩作战的伙伴,无人时,便是我的姐妹,不必拘谨。”
元青闻言,忙上前伸手扶起玉溪:“快起来吧!一起吃晚膳。”
玉溪闻言,想了想,顺着元青的手势站了起来:“多谢主子。”
夏忆晗付之一笑,待到元青回到座位上,这才拿起筷子,笑道:“吃吧。”
说着,她伸手夹了一块豆腐。
元青和玉溪相视一笑,也不再拘谨,拿起筷子同夏忆晗一起用了晚膳。
次日清晨。
客舍传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啊……”
这声音,传遍了宁平庵的每个角落,打破了宁平庵清晨的宁静。
所有的僧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往客舍这边聚集过来。
一竺师太听说客舍这边有人死了,以为昨日的计谋得逞了,心情愉悦的往客舍那边赶去。
走入客舍,却见夏忆晗好端端的站在院中,怀里抱着的元青浑身瑟瑟发抖,一副惊恐的模样,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
眸光蓦地一沉,她看向泰然自若的安慰着元青的夏忆晗,既然夏忆晗没死,那么,那个死去的人会是谁?
一竺师太的目光不断的环顾四周,只觉得少了一个什么人。猛然间,她想起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见一明过来汇报。难道是……易明出事了?
这样想着,一竺师太走向夏忆晗:“夏施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夏忆晗颤抖着声音,说道:“住持师太,你可来了。今天一早,我见易明师傅没有向以往一般早早的起来打扫院子,以为易明师傅身子不舒服,便让元青去看看。可谁知,竟……竟发现易明师傅她……一明她……元青当场吓得尖叫一声。”
一竺师太闻言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她推开围观在易明屋子外头指指点点的尼姑,大步走进屋里。
易明一手拿着一块菊花糕,一手捂在脖子上,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而她的脸上更多的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死的会是自己。
一竺师太拿起易明手中的菊花糕,心知这是自己为送夏忆晗上路而准备的美味而特殊的菊花糕。只是,为什么这菊花糕会出现在一明的屋里?易明又怎么会吃了这菊花糕?
夏忆晗站在屋外,垂着头,轻声安抚着元青,在元青的耳边悄声说道:“对不起,元青。为了让你的反应更真实,更可信一点,我没有将这个计划告诉你,让你受惊了。”
元青闻言一愣,这一切都是小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