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前面都准备好了,请王爷更衣。”于公公带着两名小太监大步进屋。
那两名小太监的手捧着锦盒,盒盖掀开,是崭新的明黄色龙袍,以及尊贵的帝王冠冕。
金光闪烁,耀目之极!
夏忆晗眸光微变。季孙天昊竟然连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
季孙天昊立即起身,张开手臂。于公公为他换上龙袍,戴上冠冕。
他本就生得高大英俊,此刻换上帝王装扮,威势一瞬散发出来,竟让人不敢逼视。
“你在这里等我。”季孙天昊留下这句话后,和于公公一起离开,去往前殿。
但于公公带来的两名小太监却留在了这里,分别守在屏风外的两侧,目光低垂盯着脚面,注意力却分明在她和金玉的身上。
前殿气氛低沉压抑,季孙承曜仍是怔怔地立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手中之物。
那是他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所寻来送她保身的弩箭。还记得当晚送给她的时候,她是极喜欢的,那喜悦是简单自然而真实的。现在,她却急着还给了他,二人的婚姻也中途而废……难道……
他微微抬手,夏忆晗决绝的神色清晰留在脑海。两道圣旨为何非她来在宣读?显然是想混乱他的感觉吧!
忽然,指尖一点白色粉末映入眼帘。季孙承曜微微一愣,飞速翻过手中弩箭。淡黄色的弩箭背后不知为何沾了些白色粉末。
他立刻抬手细看,又放到鼻尖轻闻,心头一震。**散解药?!难道……
他的内心蓦然一松,涌出无限惊喜,唇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原来他没有爱错她,她亦没有想错他!
这一刻他忽然想放声大笑,却在看到门外走来的一人时,生生忍住了。
“王爷!”韩东阳大步进殿,附耳禀报道:“王爷吩咐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果然王爷所料不差。”
季孙承曜面色顿时一冷,将弩箭小心收进怀里,才低声问道:“人现在何处?是死是活?”
韩东阳忙道:“幸好孙哲去得及时,他并无大碍。”
“好。”季孙承曜目光望向门外,双眼危险的眯起,“一会儿带过来。别让人发现。”
“是。”韩东阳恭敬的应道。
季孙承曜抬头看了看偏殿的方向,问道:“偏殿何人看守?”
“禁卫军右副统领袁向的人。”韩东阳回道
“恩。”季孙承曜轻轻点头,神色莫测,摆了摆手、
韩东阳飞快退出大殿,众人只见他身形一闪,立刻便不见了踪影。
许文豪上前叫道:“王爷。”
季孙承曜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制止他的话,转身朝一直沉默不语的清将军走了过去。
清将军只当他要打听皇帝寝宫的情况,径自垂下眸子,不欲理会。
但季孙承曜却只是笑着问道:“清将军今日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清将军抬眼看他,目中疑光微露。纵横沙场朝堂这么多年,见过无数大起大落,血腥杀戮,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但眼前的季孙承曜的确有常人难以企及冷静与镇定。即使皇位失手,妻子临阵倒戈,他竟还能笑得出来!
“微臣无事,多谢曜王爷关心。”清将军随意一拱手,淡淡答了一句,态度不冷不热。
季孙承曜也不介意,淡笑道:“那本王就放心了。”
清将军奇怪道:“曜王爷有什么不放心的?与其担心微臣,不如多担心自己。”
季孙承曜却望着他,忽然一笑,压低声音道:“本王一不造反,二不谋权篡位,自己有何可担心的?”
清将军心底微微一震,谋权篡位……
“倒是清将军,多年领兵征伐,威震天下,劳苦功高,世人莫不敬仰。此次父皇旧疾复发,文武百官无一人得获召见,就连本王……也被拒在门外!唯七皇弟圣恩隆宠,入殿觐见。本王还听说,父皇在召见七弟之前,还请了清将军进屋议事,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季孙承曜语速缓慢,声淡如常,并无试探之意,反而有几分提醒和警示。
清将军脸色变了又变,暗沉的眸光一闪,却没说话。半生戎马,功高盖主,位及将军,清氏一门的荣耀,满朝文武无一可比。
但清家走到现在,虽声威犹在,却满心疮痍,不复往日之团结。
如今亲情全失,他能拥有的,不过就是个冰冷的虚名。但若一不小心,连这个虚名,甚至是象征清氏荣耀的祖宗坟地都会保不住。
清将军垂了头,忽然间叹息一声。
鲜艳的红地毯,铺上大殿,明亮刺眼。
无数宫女太监忙碌进出,正紧张地为稍后的新皇登基做准备。
而大殿之外,禁卫军严密布防,三步一岗。
曹进良亲自巡察,一只手紧按住腰间剑柄,随时做好拔剑的准备……
“季孙天昊与清将军一向交好,清蓉一事发生后,清将军却不曾迁怒于他。虽然七弟始终处于弱势,但清将军却一直不曾抛弃他。此忠心肝胆,昭然可见。本王也深为敬佩……”季孙承曜语音微顿,看向他的目光有一丝淡淡的波动。
他定定的看着清将军,温声道:“清氏一门忠烈,深得父皇信任。即使是出了清蓉此等大罪之人,也不见他对清家有丝毫怪罪之心。清将军威严尚在,我大庆有福啊。”
清将军脸色一动,抬起头来看向季孙承曜,仍然没有说话。
季孙承曜浅浅淡笑道:“将军与清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