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皇宫门口,欢歌笑极为难得的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夏忆晗。
夜色中的她在执伞下被衬出比平时更加脆弱的之感。但是他却知道,眼前这看似无害的女子不过转念之间便能翻云覆雨,让多少曾经野心勃勃的王孙贵胄也只能黯然收场。
“你当真要进去?”欢歌笑皱眉问道。
夏忆晗点头道:“自然。”
虽然季孙承曜传出来的消息一切皆在掌握中,但是没有亲眼看到总是让人不放心的。
当然这些事情也可以交给底下的人来做,但是……夏忆晗微微苦笑,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一个真正的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只等着决胜千里之外的人。
只因为在这深深地宫闱之中有一个她挂念的人,她就不得不进去。
欢歌笑望着夏忆晗沉默良久,点了点头道:“我陪你进去。”
他这一生虽然才短短不到二十五年,见过的各种或绝色或能力卓著的女子却不少,但是欢歌笑却从未见过想夏忆晗这样的女子。
她平日里婉约脱俗,聪颖灵慧,到了该动手的时候行事手段却丝毫不输男儿。如今她帮助心爱之人夺取皇位,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欢歌笑不得不承认,夏忆晗这样的女子世间千千万万女子中也难再找出一个。季孙承曜……真是好福气。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缕淡淡的羡慕之意。
“多谢。”夏忆晗低声道。
如今宫中情况并未分明,以他们的交情,欢歌笑愿意陪她冒险,除了感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答应了师叔,要保护你的。”欢歌笑淡然道:“何况,我以为我们也算是朋友。”
夏忆晗莞尔一笑点头道:“说的是,我们是朋友。”
欢歌笑淡淡的转过脸去:“走吧。”
在夏忆晗看不见得地方,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欢歌笑悄悄的红了耳朵。
乾清宫里,季孙承曜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原本跪在地上的众人都纷纷站起身来,只有被文宣帝帝点了穴道的季孙弘毅动弹不得。
季孙斐律有些奇怪的看了季孙弘毅一眼,担忧的问道:“二哥,父皇怎么样了?”
季孙承曜脸上露出一丝悲戚道:“父皇驾崩了。”
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僵,一副半天反应不过来的模样,怔怔的望着屏风后面的龙床上躺着的文宣帝,驾崩了……怎么这么快就……
回过神来,季孙斐律先一步闯了进去,其余的人自然也连忙紧随其后,不过多时,里面很快便传出来哀痛的哭声。
刘公公一直捧着圣旨站在那里,见这情形也知道自己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是真的去了:·“皇上驾崩了!”
不多时,宫墙最高处的楼上响起了丧钟的声音,整个皇城里都能听到咚咚的沉重的钟声,显示着一代君王的陨落。
这一天,内城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有准备的,所以还不到两刻钟时间,从一品以上的大臣就都已经聚集到了宫中,能够进入乾清宫的却只有皇室宗亲了。
大庆皇室里,跟文宣帝亲近的宗亲并不多。他帝那一代也只剩下了一个兄长两个弟弟和几个侄子,其余的关系都已经远的没有资格参与皇家的事务了。
因为文宣帝的行事作风,这些硕果仅存的亲王郡王们日子也远没有别的国家的王爷们舒服,平日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这会儿文宣帝终于死了,说不定他们心中还暗暗叫一声好呢。
“王伯,王叔。”几位皇子连忙上前行礼。
这两位王爷,便是如今大庆仅存的与文宣帝同辈兄弟。礼王季孙慕礼和齐王季孙齐风。
季孙慕礼今年比文宣帝年长四岁,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虽然须发皆白但是或许是因为这些年保养得宜,养生有道,倒也是精神奕奕。
季孙齐风是先帝最年幼的儿子,比文宣帝和季孙慕礼的年纪都要小的多,今年才不过四十出头,虽然红着眼睛一副哀伤的模样,但是精神却都不差。
季孙慕礼年纪大了,被自己的儿子扶着进来,摆摆手道:“免了,皇上驾崩,本王也是十分悲痛,但是这身后之事……却还是要你们这些儿女来料理,千万不可过度哀损。”
“多谢伯父教诲。”众人谢道。
季孙慕礼问道:“皇上身前,可有留下什么旨意?”
刘公公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捧着圣旨道:“启禀王爷,皇上的遗诏在此。”
季孙慕礼犹豫了一眼,抬眼去看众人。
季孙齐风沉声道:“王兄,这里也都不是外人,王兄是长辈,就由你主持吧。”
季孙慕礼这才接过了遗诏慢慢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宣帝生前显然兴致还不错,洒洒洋洋的写了一大堆。
等到季孙慕礼念到最重要的地方时却险些卡壳:“皇……嗯,二子季孙承曜才智卓著,深肖朕躬,传位皇二子季孙承曜,钦此。”
别说跪着的众人了,就是拿着圣旨的季孙慕礼也忍不住眨了眨眼,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但是他就是把眼睛眨得抽筋了也不得不接受,那明晃晃的圣旨上写着的就是皇二子季孙承曜七个大字。
季孙慕礼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息。文宣帝天纵英才,当年登基也可算是无人不服的,只可惜自从遇到那个女人之后就昏了头了,还一昏就是二十年到死都不能清醒。
他宠爱季孙承曜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但是若说皇帝要将皇位传给季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