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在夏忆晗和一尘师太的注视下,被大火吞噬,成为一片火海。许久之后,大火终于在再无可烧之物后,慢慢的灭了。
夏忆晗看着客舍变成了一片废墟,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大意了。
一尘师太见夏忆晗叹气,以为她是舍不得这客舍,便笑道:“夏小姐若是舍不得,贫尼明日让人按着这客舍的摆设整理新客舍。”
夏忆晗点点头:“也好。”
新客舍的摆设她并不在意,在意的是,易修是否跟到新客舍。夏忆晗笑着说道:“让易景他们也都跟过去吧。围着这一片废墟居住,再好的心情也会变得不好的。”
一尘师太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夏忆晗往临时住处走去:“贫尼替易景多谢夏小姐。”
二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小师叔的僧舍。在安排妥当后,当一尘师太要告辞时,夏忆晗却突然叫住了一尘师太:“一竺可会武功?”
一尘师太摇摇头:“不会。夏小姐为何这样问?”
夏忆晗面露犹豫,半响后才决定还是要告知一尘师太,免得一尘师太没有一点防备:“一竺怕是被人掉包了。现在这个一竺武功高明,师太小心为上。”
一尘师太一愣,掉包了?难道……
“你是说,柳氏将人送进来的方式,是将宁平庵的人掉包,用自己的人代替宁平庵的人,在这宁平庵中有恃无恐的进行种种血腥而肮脏的计划?”一尘师太惊诧的叫出了声,“那这次的火……”
“不仅仅是一竺师太,只怕连易修也着了道。”夏忆晗冷哼一声,“到底是我大意了,也不知她是如何将消息传出去的。”
“多谢夏小姐提醒,贫尼会注意的。”说着,一尘师太朝着夏忆晗微微鞠躬,转身便离开了僧舍。
夏忆晗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没想到柳氏竟能相处这么高明的法子,形成了如今敌明我暗的形势。
现在的形势对她极为不利,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法子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可是,如何才能将这些人全部引出来呢……
想着,想着,夏忆晗禁不住困意侵袭,缓缓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黑暗中,玉溪见夏忆晗睡着了,从暗处走出,打开窗户。
季孙承曜从打开的窗户跃了进来,冲着玉溪点点头,表达自己的谢意。
玉溪重新隐没在黑暗中,而季孙承曜则悄声走到窗前,看着熟睡的夏忆晗,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今夜剩下的时间,我来守护你吧。”
“沉默,我便当你是同意了。”季孙承曜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玉溪在暗处听得忍俊不禁。主子如今已经在睡梦中与周公下棋去了,如何回答曜王殿下的问题?还沉默便是同意了呢。她嫌弃的撇撇嘴。
尽管经过了昨夜的惊吓,夏忆晗还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只是,为何身旁的床榻暖和的像有人睡过一般?
夏忆晗疑惑的再次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床榻,可是醒来时,并不见有人在身边啊?
她带着疑惑打量了下屋子,确定没人后,这才自嘲道:“真是多心。不过是换了床罢了,竟这般疑神疑鬼了。”
藏身床底的季孙承曜闻言,苦笑不已,却也松了口气。没想到他竟会睡过头,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美人在怀,就算他的自制力在强,也忍不住沉沦。
不过,晗儿昨天夜里做梦时说的那句“不要……承曜……承曜救我,承曜救我……承曜,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他说过什么时候要杀晗儿了?什么时候给晗儿留下了这么残忍的印象了?或者说,是有人在夏忆晗面前说了什么?
季孙承曜敏感的感觉到这才是夏忆晗一直疏远他的心结所在。只要解开了这个心结,他的晗儿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趁着夏忆晗的不注意,季孙承曜悄无声息的从窗口离开。
元青听到里头的动静,端着水走了进来:“小姐,你昨夜做恶梦了?奴婢听到里头好大的动静呢。刚要开门进去,可又没了动静了。”
夏忆晗被元青问的一愣,直觉的看向床榻的里侧。她走到床边,蓦地伸手抚过那似乎被人睡过一般的褶皱,忽的握紧拳头,暗中咒骂一声:该死的季孙承曜。
元青不解的看着夏忆晗的举动:“小姐,那床怎么了?”
“没事。”夏忆晗摇摇头,站起身,穿上元青递来的外衫,便坐在梳妆台前。
没有梳子,这让元青有些为难了。怎么为小姐梳妆打扮?
正发愁,苏微从外头大步走了进来,见元青窘迫的站在夏忆晗身后,笑道:“就知道元青姑娘该发愁了。”
说着,她将手中的梳子递给元青:“这是桃木梳,长期使用具有畅通头部经络、消除神经疲劳的作用,对防止脱发、晕眩、失眠等症状具有一定的作用。”
她坐在凳子上,看元青给夏忆晗挽起一个朝天髻,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听元青说你睡眠不好,便琢磨着送一把给你,恰好这后山有着那千年的桃木,便为你做了一把。没想到赶上这事了。”
夏忆晗闻言微微一笑,将仅剩的一只玉钗插在鬓边:“苏微,谢谢你。”
“昨夜是怎么回事?你可有受伤?”苏微关心的问道。
娘亲派她来,就是为了保护好故人的女儿,协助她找到真相。昨夜发生的事情吓坏她了,夏忆晗可不能出事啊,否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