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会料到,竟然会有人,拥有与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一致?
他这才第一回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许久没有挪开视线。
而小沿,只是温婉一笑,目光浅浅落在了茶具上,纤手摆弄着面前的瓷杯砂壶,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里,不含有半点杂念。
这种专注,令姜有为钦佩。
再次看着面前那茶香四溢着的茶盏,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略有些烫手的瓷杯,心里惆怅之意越发浓厚了起来。
“姜公子,怎么了?”
“没……没什么……”
他低下头,同样专注于茶盏之上,暂时撇开了自己的杂念。
约莫一个时辰后,二人前后离去。
而当姜有为第二天再一次路过这茶楼时,心里却有着一股说不清的感受。
回眸间,恬然一笑,他迈开步伐,继续向前走去。
前一夜,那身上被脱下的,烤干了的深衣上,却还留着些许特殊的香气。
他怕被刘雅发现,所以便将衣服叠放到了一处空置的箱子里存放。
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想去将那身衣服洗晒了,而是只存放在那里,不去动它。
而此刻,面前的兴安荣,正在发愁如何将卫铃兰名正言顺地接入自己的太子府中。
“姜老弟,此事我依旧是瞒着余安莲的,倘若让她知晓,我就怕她会捅到太师那儿去啊!”
兴安荣正说着,却发现,姜有为竟然有些独自出神。
“姜有为,怎么了?”
他猛地一怔,眨了眨眼,点头叹道:“是啊,我也在想这件事。毕竟,如果让太子妃知道了卫姑娘的存在,即便是不对太子您发脾气,让太师知道的话,也多半会闹到皇上那儿去啊!”
其实,这件事的矛盾,姜有为早就开始考虑了。而他的看法,本来就是让兴安荣彻底金屋藏娇,直至其登上大宝之后再让卫铃兰恢复原本的身份。
如果这一招太子不乐意,那就只好让卫铃兰换一重身份再入太子府了。
“老弟,真的只有这些办法了吗?果然,实在不成,就去再给她做一重身份吧!”
“太子殿下,还有一件事,比身份更重要。”
“什么事?”
“卫姑娘她……自愿进太子府吗?”
这个问题一出,兴安荣一愣,而后,他半垂眼眸,一咬牙,一蹙眉,“我的意思,她很清楚,只是至今她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是不是愿意入太子府。不过,我觉得,她也是在担心自己那钦犯身份吧!”
“不!太子啊,姑娘家的心思,可未必会这么简单吧!”
“难不成你更明白?”
姜有为一时语塞,他无奈叹息摇头,“不如,直接问一问她,不是更好?如果身份的事不用担忧的话,卫姑娘还有所犹豫甚至拒绝,太子殿下就可得再想想办法,让姑娘点头才好了!”
“你怎么就料定她不会爽快答应呢?”兴安荣觉得奇怪了,“有什么理由让你如此怀疑?”
姜有为扬眉而道:“卫姑娘的性子,并不是那普通人家的女子,会因为太子殿下的身份地位而轻易低头,甚至巴不得以身相许。那姑娘的脾气倔,执拗得很,否则也不会把那么大的案子用行刺的方式捅出来了。让她嫁入太子府,是好事儿,她肯定明白。可是太子殿下,这卫姑娘也是官家的小姐,如今也已经有十七芳龄,若是她心有所属,岂不就会拒绝了太子殿下的好意了吗?这个可能,太子您可不能忽略啊!”
兴安荣没有反驳,他倒是也想到了这个可能确实会存在。
见太子微微点头,姜有为心里舒了口气。毕竟,关于卫铃兰的一切,他也有暗中调查。
当他得知了卫铃兰竟然与兴安韶也是相识后,就隐约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关系。
与此同时,秦王府中,一侍妾正候在兴安泽的书房门前。
“柳叔!”她凑了上去,对管家殷勤道,“我有急事儿要转告王爷,事关王爷心里头的大事儿呢!”
“什么大事儿呀?”“关于月婕郡主!”
“哦,好,我去告诉王爷!”
一听外面的人竟然要说关于乐正珺的事,兴安泽倒是觉得好奇了。
“她能知道些什么!”
一进门,那女人就开门见山得说道:“王爷,就在前天,我身边的丫头亲眼看见沈妃去了将军府找郡主说话呢!郡主还亲自送她出了门……我听说,王爷最近似乎与郡主的关系……我担心,会不会是沈妃在从中捣鬼呢?”
侍妾一脸的狐疑相,惹得兴安泽很是不悦,他不喜欢听到女人在自己身边说这些话题,但是偏偏乐正珺如今对自己的冷淡,再加上自己被人暗中参了一本,让皇帝生生骂了一通,甚至明升暗降暂时夺了他的许多实权,更是让他这几日心情烦躁到了极致。
“知道了。”他脸上的神色凝重深沉,却看不出怒气,“你可以出去,这件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另外,沈妃不过是登门致歉去的,而不是去做其他事,你就不要再胡猜了!”
“是……奴家告退……”
见房门再次被关上,兴安泽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软瘫着身子,仰着头长叹了口气。
“沈蓉?她去将军府干什么?”
他心里有些不安,干脆动身准备马上去将军府见一见乐正珺。
“就说,是关于卫铃兰的事,本王需要问问郡主有何看法。”
柳叔写了拜帖,赶紧让人快马送去了将军府。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