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写两个字,乐正珺仿佛是见到了一员大将在战场之上点兵一般,更恍惚间像是在地图之上指点江山。
千玉恒微微抬头,一搁笔,一甩衣摆,无意间的回眸,像是个不惹尘世喧嚣的上仙一般脱俗。
乐正珺眨了眨眼,无法想象,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在短时间里改变如此之多!
他这还戴着面具呢!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此人如此不凡?想来,抛开了一张惹人注目的脸蛋,这个男人都可以让自己感到震撼,这是一种怎样的积淀所酝酿出的成果——她突然对虞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与此同时,刘氏的父亲刘太保——刘瑞淳造访了乐正将军府。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女儿遭到了夫君的杖责,罪名是谋害家中正室。他知道,如果去找乐正鸿瑜理论,必定是理亏的。
所以,他按捺住心里的愤怒,来到了女儿面前。
“要做就做做绝,你这半不啷当的算什么?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爹!”刘氏哭诉着,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怎么也这么说我!明明是那陆大夫诬陷我……”“呸!你是个什么人,打娘胎里的时候你爹我就知道了!”刘瑞淳的话语凶狠无比,这种犀利程度相比起乐正鸿瑜的训斥,简直就是石头和豆腐的差距。
“闺女,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人家让你吃了一亏,你就得长一堑!以后要做什么事,别留下什么把柄!虽然,你不算是家里最聪明的人,但你却是这家里头最能够控制住旁人的人!别忘了,打小你就知道怎么从你主母哪儿讨要好处,犯了错也知道如何耍赖能够逃过责罚。人一大了,生养了两个孩子,这就变笨了吗?我可不信我刘瑞淳的女儿,会如此愚钝!”
刘氏停止了抽泣,细细回忆起来,自己这几次的行动确实是心急了些。
“爹,我明白了!往后……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更不会给将军府,添麻烦!”
那最后三个字,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三天后的晚上,乐正珺还在屋子里静静翻阅着从大哥屋子里取回来的兵书。
她不知道,自己期待的一幕正在自己父亲的屋子里上演。
“老爷,肖太医亲口说了,三小姐脸上的伤或许根本恢复不了——哪怕是能够恢复,也不知道得过多久呀!如此一来,和五皇子的婚事……老爷莫要怪我多嘴,如今我们好不容易与五皇子站成一线,若是因为三小姐的缘故而破坏了这好不容易的结盟……后果难料啊!”
刘氏的担心,乐正鸿瑜不是没有考虑过。只见刘氏开始擦拭起了似乎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老爷,为了咱们家的将来,你可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呀!五皇子,咱们得罪不起呀!”
“那是自然。咳,你也是有心提及此事,我不会怪你。伤……可好些了?”
“好些了,多谢老爷给的药……”“往后啊,别无事生非,明白吗?”
“老爷……”刘氏愁眉低吟,“你可真的相信是我要害了大夫人?”
说话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乐正鸿瑜不忍再训,“这件事,就莫要再提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反正,馥贞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我也……我也不信你会那么狠心!”
“多谢老爷!这件事,我也不是没有错……我若是多叮嘱着下人,让他们仔细伺候着,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了!”
见刘氏如此态度,乐正鸿瑜更是没有责怪之意了。
“好生管好你的女儿,你们俩,最近就少吱声了,明白吗?质子那里……我会让珺儿多去说说好话的!好在,如今英儿也挺喜欢与质子玩耍,他们之间关系融洽,多半质子也已经原谅了你们的冒失了!”
刘氏听着这样的话语,心里的大石头算彻底落地了。
“老爷……关于三小姐的婚事,慎重啊!”刘氏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乐正鸿瑜一阵长吁短叹,他又何尝不担心这件事呢?在刘氏的提点之下,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去与乐正珺好好谈一谈这门婚事。
乐正珺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紫苏轻轻唤醒了她,在耳边轻声言道:“小姐,今天紫苏特意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阳春面呢!”
乐正珺一睁眼,回过头去,“你今天兴致如此之好,都乐意做阳春面了?”
紫苏一乐,扶起了乐正珺笑道,“小姐,你的爱好可真是奇怪。为什么别的不喜欢,偏偏喜欢如此清淡的阳春面呢?”
乐正珺下了床,双手伸进了温热的水中浸泡着,“我不喜油腻,所以面里荤腥太多,我会觉得不舒服。早上又不喜甜食,觉得有汤水的主食吃着胃里头舒服。”
乐正珺含笑戴上了假伤疤和面纱,只描了眉,让紫苏梳了头就走出了闺房。
“在这大宅大院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清淡的,不是挺好!”
乐正珺那双明亮的眼眸稍稍一翻,紫苏觉得,果然如今的乐正珺,性子与过去太不同了。
才吃完了这碗面,乐正珺正打算出去散个步,却见乐正鸿瑜朝着自己的院子走来。
她先是一歪脑袋,而后转念一想,笑逐颜开——终于来了!
乐正鸿瑜走到了她面前,只见这女儿福了福身子,“爹爹,怎么这么早来此呀?”
见乐正珺似乎心情不错,虽然戴着面纱,但从她的眼角看来